唐青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听个白发老头讲这话还真逗!」
张伯伯无所谓地跟着笑,刚好赵以沐带着洗干净的餐具回到病房,才推开门就被久违的笑声躇踌了脚步。
「沐沐,进来啊站在那里干嘛,」张伯伯喊他,接过餐具堆栈放进袋子里,手一扬说:「妳好好休息,我走喽。」
「明天还来吗?」唐青喊住了张伯伯,在他转头前把目光移向保温罐,「鱼汤,很好喝。」
「我明天换别种鱼,再给妳送过来。」张伯伯笑说。
唐青出院之后赵以沐便销假回去公司上班,对于办公桌上堆积如山的待办文件,他竟然有种近乎自虐的兴奋感,有事可忙,就不会无时无刻地想念nick,他可以暂时用工作当吗/啡,用法条跟数字减缓痛苦,让时间在一份份文件里消磨,才不用每分每秒在对不起妈妈或对不起nick的情绪中来回煎熬。
中午赵以沐订了便当在座位上解决一餐,吃完饭照惯例去咖啡铺子买下午工作的能量,今天冬阳灿烂,街头边的小摊贩里有卖烤饼的,不知道是阳光敷在脸上的感觉还是空气中烤饼的麦香似曾相识,赵以沐想起了在印度的片段,泰姬玛哈陵跟恒河,路边的体重机跟奶茶摊,这些回不去的片段,他害怕想起,更舍不得忘记。
他买好咖啡才一转身,看见林综培迎面走来,正和其他人说笑,眼角瞥向他时笑容一滞,很快又把目光移开。
赵以沐不闪不躲,微微仰起下巴从他们身边走过,光明坦荡,除了唐青,他的爱情不必在意任何人的眼光。
下班前赵以沐将手边所有工作的进度成一张表去敲主管的门,主管显然比他更繁忙,说请进的时候眼睛都舍不得从文件上移开一秒,直到他把工作表递上去并表明了辞职的意愿,主管的思绪才从手头上的案子中□□,疲惫里带惊讶地问他为什么。
赵以沐很好奇这世上有几个人辞职时会跟上司讲真正原因,他避开最主要的理由,声称这次母亲生病让他休息一段时间陪陪家人。
离职正常程序里主管都会讲讲慰留的话,这位也不例外,确定赵以沐不是想以离职做为加薪的手段之后,主管似乎明白他心意已决,「那好吧,我很肯定你的表现,希望能继续跟像你这样脑子跟节奏都快的人合作。但如果这是你的决定,我也会祝福。」
之后谈了谈工作交接的事情,主管希望他做到过年前,把辛苦一年该领的奖金领到手,业务也能完整交接。
下班离开办公大楼赵以沐畅快地哈一口气,这下谁也不欠谁了,他微微低头把半张脸缩进围巾里,和nick是情侣款的那一条。回家的路赵以沐想慢慢地走,在围巾的温暖里放任自己想念他。
相对于赵以沐,nick可就没有悲秋伤春的余裕,债务像是一辆车子追着他跑,他不能回头也无法减速,每天拼命往前冲。
李大哥最终没能介绍房仲同行,毕竟年关将近是各业务员最忙着冲业绩的时候,谁也不想在这时候带个新人绑自己手脚。
「不然先到我朋友的乐团去吧,」李大哥最近戒烟,滑稽地嘴里衔着一根棒棒糖当做慰藉,「不是什么名门正户的交响乐团,是接给一些宴会晚会演唱会做伴奏的那种,这个时节尾牙宴会特别多,一个月接下来赚的也不少,是你的专业对口也不用磨合,虽然不太稳定但应应急是可以的,如何?」
nick满口答应下来,没心思去挑挑捡捡评估太多,因为还有别的事情困扰着他。
杜妈妈白天的时间一直有固定的看护工刘婶在照料,刘婶做事利索爽快,而且还是杜妈妈的老乡,讲起话来都多了几分亲切,nick本身脾性温良不是个会苛刻的主儿,双方合作相当愉快,nick也很放心,没想到就在这样的信任里出了纰漏。
之前杜妈妈从感冒演变成肺部感染,nick以为是身体抵抗力不足造成的,直到他没做房屋中介,有天白日到医院,发现妈妈拧着眉在床上翻来覆去,脸色发青呼吸还咻咻作响,nick惊慌地拔腿去找医护人员,才知道一个白天都没人给妈妈拍痰,刘婶根本不在身边。
nick很气刘婶辜负自己的信任,更气自己粗心大意所用非人,这样的情况有多久了?为什么妈妈一个字都不提。
刘婶一把眼涙一把鼻涕地跟他道歉,说因为媳妇最近刚生产,小娃儿找不到适合的保母,他偶尔回去搭把手,不知道会造成这么严重的后果。
事情都发生了,只能庆幸还在可以挽救的阶段。nick懒得责备,把薪水从优算给刘婶,他在情感上有些洁癖,信任的时候全然信任,一旦被辜负了,他也绝对不会回头。
刘婶走了,nick自己在医院里照顾几天,有演出或家教的时候再请临时的看护工帮忙,但这不是长久之际,没个可信任的人,他在外面工作时不能安心,一下班车子骑得像飞的一样快,深怕到医院时又看到妈妈被孤单的丢在病房里。
这天给音乐节目做伴奏,回到医院己是深夜十一点,超过本来跟临时看护工说好的时间, nick多给些钱让他打车回家,对方仍不太高兴,满嘴叨念着「又没多少钱以后不接了」,噗哧噗哧跺着脚步离开。
nick回到病房,坐在妈妈床边把脸轻轻贴在她的手背上,疲累得没有任何想法,闭上眼睛在妈妈的气味里休憩。
手机在兜里不屈不饶地震动,nick看一眼屏幕叹口气,走出病房接起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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