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米萨,亚历山大和赫菲斯提昂收拾着东西,准备第二天拂晓出发,他们互相梳理着头发。
“这次没有,”赫菲斯提昂放下梳子说,“现在是冬天,人们挤在一起,互相传播。”
亚历山大跪坐在膝盖上,把一条想舔他的脸的狗推开,换了个地方。“跳蚤可以捏死,”他一面说一面这么做着,“但是虱子就像树林里的伊利里亚人。我们有很多仗可打,起码应该干干净净地出发,我不认为你……不,等等……好了,就这样了。”他从架子上拿过一个长颈瓶,“我们又要用这个了,这是最好用的,我必须告诉亚里士多德。”
“这个难闻死了。”
“不,我加了香料,闻闻看。”在这最后一年里他被医学迷住了,在所有的理论中,很少有他觉得有实际用途的,这个很有用,特洛伊战场上那个王子战士也不轻视这个。画家画过阿基里斯为帕特罗克罗斯包扎伤口。他的热忱某种程度上让亚里士多德感到不安,他自己的兴趣都是纯学术的,但是这种科学是他父亲的遗产,而且他发现教学给他带来乐趣。亚历山大有本笔记记录着治疗发烧,外伤和骨折的油膏和汤药。
“这样闻起来好多了,”赫菲斯提昂让步说,“这好像也有效果。”
“我母亲有对付它们的咒语,但是她最后还是用指甲把它们捏出来。”
狗伤心地坐在行李边上,它记得这味道,亚历山大几个月前就开始行动,指挥着国王许诺给他的军队。今天一整天房子里响着嘈杂声,就像蟋蟀的叫声,用磨石打磨标枪,匕首和佩剑的声音,年轻人们都在作着准备。
对即将来到的战斗,赫菲斯提昂并不感到恐惧,恐惧被从思维中抹掉,或沉没在内心深处了,即使是亚历山大可能阵亡的恐惧。只有这样生命才能在他的一边。赫菲斯提昂会尽量避免死亡,因为有人需要他,人们必须学会杀死敌人,然后把一切交给诸神。
“有一件事我很害怕,”亚历山大说,整理着佩剑,直到剑刃顺畅地滑入打好蜡的皮革剑鞘,“南方人会在我准备好前发难,”他伸手拿擦金器的刷子。
“给我那个,我连我自己的一起弄好。”赫菲斯提昂弯折着精工细作的剑鞘的末端,然后是凸起的格子纹饰。亚历山大总是很快掷出标枪,剑是他常用的武器,直面对手,白刃相接。在擦的时候赫菲斯提昂小声对它念着幸运咒语。
“在进军希腊前,我想当上将军,”赫菲斯提昂从正擦着的剑鞘上抬起头,“别放在心上,时间会过的很快。”
“他们已经在跟随我了,在战场上,要是有什么突发情况的话。我知道,他们认为现在任命我还不合适,也许一年,两年……但是他们现在就在跟随我。”
赫菲斯提昂想了想,他从不告诉亚历山大他想听到什么,如果过后会让他困扰的话。“是的,他们会的,上一次我亲眼看到了,一开始他们以为你只是幸运,但是现在他们说你知道你在干什么。”
“他们很早就了解我了。”亚历山大从盔甲架上取下头盔,整理着白鸟羽。
“听他们有些人说,有些人觉得他们栽培了你。”赫菲斯提昂太用力,弄断了刷子,不得不换一另端。
“有些人是的。”亚历山大整理着头盔上的鸟羽,转向墙上的镜子,“我想这个还可以,这金属不错,很适合我,人们会看到我。派拉不缺少一流的盔甲师,他们从北方的克林斯来,知道好样式。等我当上将军,我会叫一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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