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嗯……没错,我喜欢你。」
慈英一直信守诺言地陪在臣身边,甚至追着他搬到这座偏远小镇,还说等他调回市区后要买房子。男子用言语和行动不断告诉臣,会陪伴他走向往后的人生。
(没事的。)
不管我的身世如何,只要我是我,这个男人就会永远陪在我身边,把我放在他的心上。
慈英给了他能无条件相信爱情的幸福,那是臣从小想要却怎么也得不到的。慈英的唇抚过臣湿润的脸颊,抱紧他的背宣誓自己绝不会离开的决心。
这份安定感唯有慈英能给。臣安心轻叹,笃定地想着。僵硬的身体放松后,臣才觉得能畅快呼吸。
或许是逐渐扩散的安心感使然,臣终于问出埋藏已久的疑问。
「对了,慈英……你家是什么样的家庭?」
「我家吗」
突如其来的问题,让慈英惊讶地瞪大双眼。逗趣的模样惹得臣嘴角上扬。
「嗯。你从来不提你家的事,为什么?」
臣坦率地问出口,因为他相信两人的关系稳固,不会再受外力影响。臣直视着眉头紧皱而困惑的恋人,沉默等待他的答案。
「也没有为什么……就没什么好讲的,并不是刻意不讲。」
「可是,我想听啊。」
臣持续逼问难得支吾的慈英,只见他眼神飘向别处似乎在思考措词,几秒过后才断断续续说起来。
「我觉得我家挺普通的,只要……没有我这个奇怪的儿子。」
「奇怪……?」
「我以前是个不折不扣的怪人。照映跟我是同一种人,所以我比较亲近他。但对我父母来说,我的确是个难以理解的儿子。」
难得慈英会如此自嘲,臣歪着头等他解释。
「为什么难以理解?」
「嗯……从小我的行为就有点古怪。问我话常不回答;如果在意某件事,就非弄清楚不可……」
关于问话不答这点,臣有同感地点点头。慈英只要一专心。就会完全忘了周遭的事。不过,行为古怪又是怎样的怪法?面对臣的疑问,慈英望向天花板边搜寻记忆。
「最严重的一次,就是我小学放学回家时,望着天空发生的。」
「到底是什么奇怪的事?」
小孩子望着天空发呆并不稀奇,有什么好奇怪的?臣面露疑色,却隐约觉得事态不单纯。
「那天我偶然抬头,觉得天上的云很有趣,就一直盯着看。没想到看着看着天就黑了,云彩的变化和色泽实在太美丽,我完全忘了时间……回过神才发现已经半夜,父母还报警找我。」
「什么?半夜!?」
「嗯,我大概在原地站了八个小时,一听到巡逻警察叫我的声音,就因为饥饿和疲劳当场昏倒。」
这件事造成不小的骚动。母亲还为此被婆婆陂疑,是否做了什么导致孩子不想回家,父亲则因为有个难以理解的儿子而头痛。
「那么……你在学校还好吧?」
「不,我在学校也跟人家处不好。我到现在才知道当时没被欺负,纯粹是我个性太冷漠,大家连理都不理。」
「这……也对……」
慈英说得一副事不关已,臣却隐隐觉得不妙。自己的成长过程虽然不正常,但原因大多来自有外在环境。而慈英明明生长在正常家庭,行为却无可救药的『脱离常轨』。
「所以,以前能了解我想法的只有照映。你别看他现在沉稳地经营公司,小时候画起图来可是旁若无人,怎么叫都不会回应。」
「……想像得出来。不过,现在他那样算稳重吗?」
「是啊,你去问认识他十几岁时代的人,大家都会说他跟小时候判若两人。」
通过几次电话却只见过一次的慈英堂哥,是个比慈英还狂野数倍的惊人美男子,不过怪癖也颇多。有这对怪人堂兄弟在,当时秀岛家周边的人一定很头痛。
「我绝对不想见当年的照映……」
「人家都这么说。」
打趣看着叹气的臣一会儿,慈英的目光便飘向远方微笑道:
「虽然我不太清楚,但隐约觉得……自己的节奏跟一般人不太一样。不管我做什么事或希望事情如何演变,常常无法如愿以偿。」
得知自己到底哪里跟他人格格不入后,慈英才能侃侃而谈过去的种种。
「我父母好像也不知道该拿我怎么办。虽然不会刻意疏远我,但我考上大学说要一个人住时,他们似乎松了一口气。」
慈英的成长过程并没有太大的问题。父母任他自己自由地生活,听起来其实不怎么难过。他跟父母感情不算差,只是不合而已。看慈英过度平淡地诉说过往,臣反而觉得难受。
「你有跟家人说你搬到这里吗?你是怎么说的?」
「什么也没说。不管我做什么,他们都跟以前一样没办法理解,只会觉得我又做了不可理喻的事罢了。」
等到快成年时,我跟家人已形同陌路了。慈英若无其事地诉说,臣则为他的干脆感到心痛。
臣很清楚他超乎寻常的感性,其实是些许受损的瑕疵品。
对绘画以外的事物不会留有记忆、轻易就舍弃所谓的朋友——这些行为并非慈英个性冷淡或薄情,纯粹是他『做不来』罢了。
个性淡泊的他,连试着去学习人情世故都觉得麻烦。也或许知道事情无法尽如己意,所以他干脆放弃。
「想一想,有我这种儿子还真可怜。」
慈英含笑的侧脸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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