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得这么大,白天都变成晚上了。」
「是啊,镇上也很安静。」
到了下午,雨势愈来愈大。虽然没有巨雷作响,但从一大早就看到好几次远雷的闪光。
雨总是下个不停无法上山。躲在山中小屋的人可能也不知去向了吧。
是躲在防空洞里,还是逃到市区了呢?
自从发生导致大月婆婆孙子死亡的那个意外后,山上似乎做了防范土石流的措施。除了补强铁丝网和屏壁损坏的部分外,还将树木根基重新固定,近年来已不再有大规模的灾害,但要彻底防治仍有其困难。
「或许是雨雾的关系,山看起来好像在摇晃。」
黑雨笼罩的山峰和城镇,看在臣的眼里就像微暗的阴影。而低声说着的慈英,仿佛可以透视雨雾般眯起眼睛。
「比熊还要可怕的,应该是自然灾害吧。」
「或许吧。」
知道慈英不是想得到回答,臣还是应和了,慈英果然没有任何反应。此刻的他一定是用小时候呆看天空的的眼神,望着远山吧。
臣看不见慈英眼中的东西,只知道恋人脑中或许浮现了某种灵感。
「你想到什么灵感了吗?可以回画室去没关系。」
「啊……」
臣拍拍他的肩膀,慈英惊觉似地回过神。平素清澈的眼神此刻带着几分混浊,应该是在自己的世界里发现了什么吧。
这几天,慈英代替无法动弹的臣搜集了许多情报。这段期间,他的创作应该也停滞不前吧。
「你一直在陪我找情报,都没有画画吧?你可以去做自己该做的事。」
「可是……」
臣给了还在迟疑的男人一个没事的微笑,对方才安心站了起来。
「那晚饭呢?」
「我会回你那里吃。可能会有点晚,你不用等我没关系。」
慈英点点头,快步消失在大雨之中。臣苦笑着希望他不要感冒,看得出他也忍得很辛苦,臣觉得很过意不去。
(我得赶快解决事件不可。)
自己要是不够坚定,会让心爱的男人连作画时间都没有。这样也不是办法。
而且他让慈英离开还有一个原因。
「……我也该振作起来了!」
在制服上套上雨衣,臣手上拿着用塑胶袋包好的城镇地图和手电筒。
(要勘查现场一百次。)
除了被称为警察基本功的现场搜查外,现在的臣可以说是无事可做。幸好因为豪雨的关系,会来碍事的镇民都躲在家里,没有人跟着他到处跑。
(其实我每天都有去巡查啦。)
要是被过度保护的恋人知道,自己都偷偷去巡查的话,大概又会挨骂吧。不过自己这个性就是改不了也没办法。说起来还得感谢今天笼罩山区的烟雨呢,否则每次要找理由打发慈英回家,实在太辛苦了。
(请赐给慈英更多灵感吧。)
一旦被画附身,那个男人就会忘记时间。这几天都怕被拆穿常常半途而废的臣,今天终于有了可以好好调查的时间。
总之,臣对着烟雾弥漫的远山合掌致谢后,在门口挂好『巡逻中』的牌子,便离开派出所。
臣开着小型巡逻车,在通往小镇的反向道路上奔驰。在几条分岔的山路上,把车开到无法再前进的地方后,就下车改用步行巡查。
第一条通往山中小屋的路上,围着应该是浩三安排的绳索和禁止进入的警告牌。虽然不至于跨不过,但不想惹麻烦的臣还是有点迟疑。
(应该还有别的路能上去。)
从县道下来这条两线道的马路旁,都是苍郁的森林,要是不小心闯进去,难保不会遇难。不过臣发现,设有弯道反光镜的附近有几条小山路,走过去就看见几处用新木条铺好的路。
这应该是生态观光的一环,打算做成健康步道而开设的道路吧。
(不知道能不能从这里上去……)
臣试着走了一小段,发现这几条都不是通往山中小屋所在的山顶之路,怎么走都局限在散步区域。山路都在半路汇合,通往一个只组好地基的大型木屋。
「是要在这里举办手打乔麦的研习会吗……」
臣在附近走了几圈,没发现什么可疑处,只能叹息白走一趟后折返原路。
打得人全身发痛的大雨还顺便夺走体温。带着满腿泥泞寻找其他通路的臣,牙齿渐渐打颤。
虽然事先穿了厚防水布加工的登山鞋,但裤脚都浸到水坑中了,也发挥不了什么御寒效用。
走在视线不良的险恶山路中,臣跌坐了好几次,还撞到来不及扶住的岩石斜面弄痛身体。泥泞渐湿的衣服让臣体温尽失。
(好冷……)
滂沱大雨模糊了眼前一切,手持手电筒走在没有护栏、只容单人行走的山路上还挺危险的。
臣一心一意专注登山,没有发现这条路原来十分险恶。
靠着只及小腿长度的木条和绳索组成的山路,白天走来或许可以一望无际,但一个踏不稳极有可能跌入崖下。
「浩三先生想要吸引观光客,恐怕得先考虑拓宽这条路重新铺设才行……」
扶着山坡斜面小心翼翼行走,臣忍不住自言自语起来。老实说要是不故作轻松,身心可能都快冻结了。
走山路时,下坡路对腰腿的负担比较大,更别说是潮湿又滑溜的泥路了。臣缓慢谨慎地往前走,忽然发现远处射过一道强光。
「糟糕,要打雷了……」
天上乌云正如他所担心地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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