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克力。”他把盒子递给我,“要来一根吗?”
我看了看盒子,委婉地拒绝他:“谢谢,不用了,我不喜欢吃甜食。”只有小孩才会喜欢吃糖好吗。
提到联姻这个让人想叛逆的话题,我思考了三秒人生,决定实话实说:“我真的必须去联姻吗?这样让我觉得我就像一个工具。”
“必须去。你为什么会觉得你们不是工具?”
我目瞪口呆,看着他挑了舒服的姿势靠在床头上,开始吃第三根巧克力。
“我不喜欢小孩,我和因卡希罗在一起也注定没有后代。雷因斯需要一个继承人。所以巴泽尔出生了,天启需要新的监护人,所以你出生了。因为你们的出生我们欠了一个大人情,为了还这个情,所以你妹妹出生了。你们本身就是为着某种目的才来到这个世界的,所以为什么不该是工具?”
“如果是这样那我们的存在太悲哀了,我一直以为孩子应该是父母爱的结晶。”
“爱的结晶?说实话,我一直觉得你们的思维很奇怪,为什么两个人的感情非得需要一个第三者来证明——”
“是孩子不是第三者,父亲。”
“——第三个人。两人之外的人,管他是什么,不就是第三个人吗?为什么你们觉得爱情搞块结晶出来就神圣?我只觉得夹在中间做爱的时候硌得疼。”
“……”
“或者说,谁不是工具,作为某种目的而出生的?真是不懂你为什么会这么在意这种东西,难道你所谓爱情的结晶,不就是为了让父母高兴才出生的吗?比起哄别人开心这种小事,为家族的荣耀与未来而诞生这种目标不应该更伟大?”
他说得很有道理,但我总觉得哪里不对的样子。
“但我还是不开心,我不想和一个没见过的女人结婚。我能反抗您吗?”我礼貌地问。
“哦,随便你啊。”他一边往嘴里递着巧克力棍一边打开对面墙上的光屏调到海底世界,轻描淡写地说,“反正和我作对的人都只剩骨头了。”
“……”这是威胁吧?每天晚上和这样的人睡在一起,金卷就从来不怕吗。
老实说我今晚都不太敢睡,我怕半夜父亲兴致突发弄死我这个不听话的儿子重新去生一个。
“您似乎一点也不尊重生命。”
“是吗,可能有东西比生命更值得我尊重吧。”
“爱情吗?”
“你在开玩笑?”
“我不是很理解你们这一代的信仰。”
“我也不是很理解你们这一代的矫情。”
“能不用矫情这个词吗?”
“不能。”
我觉得这对话已经没办法进行下去了,父亲的中心意思大概还是让我乖乖去联姻,不然就让我只剩骨头。
为什么我的父亲这么可怕!原来巴泽尔整天一副生无可恋脸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可我还是不想和没见过的女人结婚。”我缩进被子里小声说,“我觉得婚姻是神圣的,因为利益而和不爱的人在一起太悲哀了。人活着不能让自己开心,那人生又有什么意义呢。”
“有本事的人才能让自己开心,没本事的人只能让别人开心。”他翘起腿说。
等一下,我就说哪里不对劲,父亲您不是坐轮椅的吗?你居然翘腿,哦不,你刚刚还爬了窗台!所以你的腿原来是好的吗!
“您的意思是,只要我以后不用再畏惧西塔尔王室,那我就可以取消你们现在为我立下的婚约吧?”
“当然。”他摊了一下手,“我们只管现在。现在需要这么做,所以我们就这样做。至于未来,那是你们的事了。”
“如果我做到的和你们想要的不一样呢?”我从被子里钻出头,认真地问。
“我说了,那是你们自己的事,你们没有义务来让我们喜欢或者高兴。”他偏头俯视我,“未来是你们的,就算你们把雷因斯玩儿完,我们也不可能从坟墓里跳出来找你们麻烦。”
“我不会让雷因斯结束的。”我说。
从父辈一代代传承下来的骄傲,不会毁在我们这一代手上。
第二天起床下楼,只有父亲和巴泽尔坐在客厅里看新闻。
“早上好,父亲,哥哥。”
“早上好,弟弟。”巴泽尔回答,父亲则是点了点头。他还是坐在轮椅上,这让我在经过时忍不住看了看他的腿。父亲的腿真的没事吧?
金卷果然呆在厨房里,我数了数盘子,发现多出来两个:“金卷,奥菲莉娅姑姑呢?我昨天还没见过她。”
“去接你的妹妹和生母了。”金卷转过来把一瓶酱放到我面前的架子上,“你没见过奥菲莉娅姑姑,她可是见过你。没有她,昨天你就算是掉在了花丛上也不可能就这么快恢复正常活动。”
“奥菲莉娅姑姑是医生?”我好奇地问,“今天怎么不是哥哥去接机了?”
“你哥哥没见过,你姑姑和你生母是熟识。”
原来代孕母亲是熟人,不是重金招聘过来的?
“对了。”金卷转过来问我,“你母亲昨晚和你说了些什么?”
“说了很多。”我想了想,“金卷,你觉得如果我当着他的面叫他母亲,会怎样?”
金卷笑了笑:“你觉得是我先倒霉还是你先倒霉?”
好吧,你们是大人,不和你们计较。
“那个……金卷。”我盯着架子上的调料瓶,心里有些犹豫该不该对金卷说接下来的话。
“怎么?”
“我觉得……狄亚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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