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拉哈德一时词穷,“既然是很多年前的事情,就不要在意了吧。”
然而高汶很执着地坚持。加拉哈德无奈,只好说:“好吧,这也算我报答您了:您告诉我那个人长什么样子,我去替您转达,转达完了我会写信告诉您。您看这样可以吗?”
高汶没有表示什么异‖议,于是事就这么定下了。告别加拉哈德之后,高汶有一种多年的心病了却了的感觉,整个人感到一种愉悦的轻松。
海浪拍击着阿瓦隆海岸黑色的礁石,发出万年不变的规律的响声。加拉哈德、也就是兰斯洛特的船靠岸时,岸上早就有人在等他。
“挺快的嘛,”桃洛丽斯俏皮地笑着说,“果然是越来越熟练了,第二护卫大人。”
兰斯洛特也朝她笑了一下,不过神情里并没有多少愉悦。“我厌恶这个头衔,”他盯着面前的空气说,“还有这些职责。”
桃洛丽斯并没有接话,两人默默地向着山上并肩而行,她注意到兰斯洛特的衣服上沾染了许多干涸的血迹。“这些血不是你的吧?”
“当然不是。”兰斯洛特低头看了一眼,眉宇间的嫌恶更深了几分。
两人沿着盘绕在山上的街道向上走,街市里热闹和其乐融融的景象并没有进入兰斯洛特的眼底。桃洛丽斯对此似乎很习惯,也乐得清闲地并不主动挑起对话。隔了好一会儿,兰斯洛特才十分突兀地开口:“桃洛丽斯,阿瓦隆有人和一个叫高汶-安西罗斯的不列颠贵‖族打过交道吗?”
“那是谁?”桃洛丽斯对这个名字完全没有感觉,于是兰斯洛特对她说了7年之前高汶和加赫里斯在树林中迷路的事情,这也是他从高汶那里听来的。“他说当时一个金发的姑娘帮了他们,”兰斯洛特说,“我猜测是你的某个‘姐妹’做的,因此来向你求证一下。”
桃洛丽斯想了一会儿,再看向兰斯洛特的表情变得很微妙。“……并不是,兰斯洛特,”她想笑又试图忍住的表情有些扭曲,“我猜那大概是小时候的你。”
兰斯洛特停下了脚步。他面无表情地看着阿瓦隆的大管家,寻求一个合理的解释。
桃洛丽斯说:“你忘了吗,7年前我带着10岁的你回高卢见你父亲啊。”
“那不能说明什么。”兰斯洛特毫不留情地反驳。
“是的这不是重点,重点在于——” 桃洛丽斯笑得很欢乐,“兰斯洛特,你小的时候穿裙子真的挺可爱的呀——”
金发青年依旧面无表情,风拂过他的面颊吹起他的头发,兰斯洛特似乎听到了自己心里某一处哗啦啦崩坏的声音。
桃洛丽斯——这个恶趣味的女人——看着他石化的样子笑得前仰后合,毫无同情心。
“绝对不能让他知道。”兰斯洛特喃喃地说。随后他又在自己心里斩钉截铁地重复了一遍,绝对、绝对不行。
于是最后的结果是,兰斯洛特给高汶写了一封措辞文雅而礼貌的信,告诉他在“自己的故乡阿瓦隆”并没有找到当年帮助他的“姑娘”(写这两个字的时候他的手抖了抖),他对此表示遗憾云云,专程跑了一趟欧洲大陆委托自己在高卢的亲属给寄了出去。至于高汶看到信以后是失望还是怎么样,就彻底和他没关系了,这件事到此为止了。
没错,就是这样。
作者有话要说: 桃洛丽斯你这个恶趣味的姐姐2333
事实上小加赫里斯说的那个“长头发的姐姐”指的应该是她而不是兰斯洛特,不知道我写明白了没有。
然后想吐槽一下苏格兰王,连着三位都死于非命,伊斯玛莎被烧死、佩罗拉迪斯被刺杀、爱克菲洛被……总之真是命途多舛的一家子otz
☆、幕间三 十字与玫瑰(下)
高汶看完那封从高卢寄来的信件后的确感到有些失望,不过也仅此而已。看来是上天有意不让自己的遗憾得以化解,那么就顺其自然吧。这么想着,他以回信的形式简短地表达了自己的感谢;这么做只是出于礼貌,在当时他并没有想太多。
本以为与那个自称加拉哈德的青年的交集应该就此结束了,没想到过了一段时间以后,高汶居然又收到了对方的来信。这一次已经没有了公事,高汶有些纳闷对方为什么还要给他回信,展开信件一看,里面的内容让他有些意想不到。对方首先是告诉他不用客气,以此来作为这件开始了两人交集的事情的结束,然后又用一种表面上不经意、实则暗含‖着一丝苦恼的口吻提到自己现在遇到了一些小麻烦,问高汶有无什么好的见解。信的内容十分平凡无奇,只不过若是放在两个才见过一面、而且又是在那么奇特的情境下见了面的人之间,便有些奇怪了。
高汶本来打算不予理会,但是隔了几天以后又觉得,既然对方愿意征求自己的意见,显然表示出了对自己的一种信任,那么无论从情理上讲还是从道义上讲,似乎直接不予理会并不很妥当……
“所以你就又写了封信寄回去?”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加赫里斯十分不理解摇摇头,“搞什么啊,好像你俩很熟似的。”
高汶泰然自若地否认:“显然不。我只是觉得待人应该在可能的范围内诚恳一些而已,不管对方是谁。”
于是一来二去,他和加拉哈德的通信往来维持了下去。
这样断断续续的通信维持了大约三年,三年之后的某一天,毫无征兆地,高汶再也没等到对方的回信。他对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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