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镜也跟着笑了,不禁佩服他:“这毒有解药,但愿你能找到。”
阴阳镜最后幻化成了一面铜镜,冷鸩清撑着剑,捡起了阴阳镜,下一秒,他便软软的跪在了地上,他能很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金丹正在被腐蚀。
他立即点住了自己的穴位,想要控制住腐蚀的速度。
他在心底估算了一下,大概,还能活七八年。
冷鸩清又一路杀出了冥界,他去冥界的事,除了余文生,没有人知道,可那日,他站在上云药轩的山口时,却看到了崔妧。
他一身青衫都被血染红了,幽禅上也都是血,如此看去,有些骇人。
崔妧蹙眉,道:“为什么要一个人去?”
冷鸩清笑了笑,“谁去不都是一样。”
崔妧道:“为了那个人,你真当甘愿如此?”
冷鸩清道:“反正去都去了,就都是旅游。”
傍晚的清风吹的冷鸩清衣袂猎猎,他却仍旧是笑的温文尔雅。
后来,余文生真的救活了安漠水,安漠水养息了一年,才能下床。
至于阴阳镜的事,也无人再提起,没有人知道他独自一人去冥界取来了阴阳镜的事情。
思绪被拉了回来,冷鸩清沉声,“嗯。”
安漠水拉着冷鸩清的手跑下了山,五陀村和几年前没什么变化,依旧是明灯淳朴。
只可惜,曾婆婆去世了。
安漠水拉着冷鸩清直奔山上的观音庙。
观音庙的香火是越来越旺,修筑的也好了一些。
冷鸩清在心中想,难道又要见到他多年前那个辣眼睛的神像了吗?
走进小庙,入眼的是一尊大佛,而旁边,则是两座小佛,冷鸩清看了一眼,便清楚的瞥见了他们的神像。
等等,这神像有些不一样!
冷鸩清虽然记不清那神像的具体模样,但他能用一个词语来形容:丑。
可现如今,这两尊神像,真的是天壤之别啊!帅啊!
一尊红衣,一尊青衫,眉目如朗,即使是雕塑,却也能看出男子的英气。
安漠水莞尔:“师尊,弟子又简单的重新修筑了一下。”
冷鸩清心中有千万匹呆呆马跑过:你确定是简单修筑?!
这两座神像,无论是衣服的褶皱,还是人物的表情,都是栩栩如生,没有足够的时间和精湛的技巧,是不可雕的这么好看的!
外面有人来拜庙了,大多数是给观音像上香,也有给他们上香。
冷鸩清不想看了,便道:“走吧。”
安漠水顺从他:“好。”
走出了五陀村,冷鸩清又多看了几眼五陀村。
真是时光荏苒,岁月倥偬啊。
安漠水看着冷鸩清略带惆怅的目光,心中有些心疼他了。
安漠水道:“师尊,你是不是想每天都看到五陀村。”
冷鸩清道:“每天?可能吗。”
他是一峰之主,怎么可以随便离开。
安漠水道:“弟子帮你五陀村买下来好不好?”
冷鸩清吃惊,买,买下来?!这怎么有种“为博君一笑掷千金”的感觉?!
安漠水道:“师尊若是想要,弟子待会就把他搬回浣花苑。”
冷鸩清看向他,他眸光坚定,没有半分弄假作虚。
冷鸩清害怕了:“不了不了。”
安漠水知道他不要,也不强求了,他道:“师尊,弟子还要带你去一个地方。”
冷鸩清还没问出去哪儿,安漠水便伸手打开了一个时空。
安漠水牵着他就走了进去,进了这个时空后,便没了光亮,只有黑暗。
这里是冥界。
有不少的鬼魂在游荡,也有不少的鬼魂排着队准备投胎。望乡台,一大群鬼哭的眼珠子都没了。
冷鸩清看得有些愕然了,上次来的时候,他可没看到这副模样。
倏地,一只温柔的手掌附上了他的双眸。
安漠水清朗的声音传来,“师尊,别看。”
他捂着冷鸩清的双眸不放开,冷鸩清也无奈,只能任由他捂着。
安漠水一手捂着冷鸩清的双眸,一手拉着他的手,朝着一个不知名的地方走去,冷鸩清只能看见他的黑靴子和修长的小腿。
冥界的路,不好走。
冷鸩清踉跄的走着,脚下突然好像踩着一个什么东西了,他感觉了一下,应该是一个骨头,一路走来,他愣是不知道踩了多少鬼的尸骨。
走了一会儿,安漠水便停下了脚步,冷鸩清能感觉到脚边的花草,还能听到细细水声。
安漠水道:“师尊,到了。”
他移开了捂着他眼睛的手,突如其来的亮光,使得冷鸩清有些不适应的眨了下眼睛,下一秒,便愣住了。
这是一片无尽的彼岸花田,红的刺眼。
而冷鸩清的对面,则是一条发光的河流,水声潺潺,黑乎乎的河面上,是一盏又一盏的河灯,源源不断,占满了河流,也点亮了整个河面。
灯火阑珊,四周突然飘起了许多的彼岸花瓣,满天飞舞,虚无缥缈,娇艳而又触人心弦,冷鸩清看得有些恍惚了。
“蹦!”的一声,河面突然响起了绚烂的烟花,响的让冷鸩清吓了一跳。
这景象,为何如此熟悉。
安漠水如泉水般的声音在他耳旁响起:“师尊,您不是喜欢河灯吗?弟子特地为您放了三千盏的莲花灯,您喜欢吗?”
冷鸩清失神的颔首,许多年前,他好像确实是放过两盏莲花灯,许过一个愿望,那个愿望是什么?好像是:希望该幸福人的都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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