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迟迟不肯上楼梯,直觉告诉我那里藏着什么可怕的东西。
那就更加奇怪了,既然都已经感觉到了那一扇黑洞洞的门中藏着什么,可还是放任他藏在那里,居高临下地注视着我,潜伏着准备随时像猎豹一样蹦出来狠狠咬我一口......
其实仔细思量过后我还是决定战胜我对恐怖游戏的恐惧,带着张昊冉回到走廊里面继续摸索,但是正当我沿着墙角走向门外的时候,突然感到脚下一空——是那种很微妙的空,明明踩到了什么,却好像只不过是踩到了拟物理而漂浮在空中的东西一样,它承受不住我的重力立刻下陷,似乎要把我拽进地面里。
但是好像又不是这样,我似乎是被拽上了天际。
之后,脑海里面“嗡”的一声,眼前闪出了一堆或黑或灰或白的雪花,之后所看见的一切都像梦一般了。
准确来说我基本上没看到什么,只不过是一堆人影在晃来晃去,还被那一屏的雪花挡的什么都辨认不出来,只不过是一堆无差别的黑影而已,一个黑影倒下了,其他黑影在他附近上蹿下跳,不知道忙活着什么——看到这幅场景,我莫名其妙的觉得心烦意乱。
梦中没有什么声音,只不过是我脑海中臆想出来的那“嗡嗡”声罢了。唯独一声,还能够辨别出是从外界传来的,很近、却又好像很遥远——是枪声。明明连它来自哪里都不能够辨别,可是听见那的那一刻却突然感觉天似乎都塌了,覆盖着雪花的整个世界莫名地变得天地一片红,雪花也随之红的耀眼。
最后,隐隐约约似乎看见了,张昊冉用一种怨恨的眼神,在透着鲜红的整个世界中注视着我。
之后又不知道怎么回事降落到了地面上,鲜红逐渐消散了许多,雪花也褪去了些许,隐隐约约地看见几个黑影蹦蹦哒哒地跳进了黑暗中,我本来也想随之进入黑暗,可是却被什么东西猝不及防地绊倒在地。
或许是那几秒钟过得格外的慢,或许是真的过了很长时间。在倒下的整个过程中、乃至倒下之后的不知道是几秒几分钟还是十几分钟内我都没什么知觉,自然也没有时间意识,只是感觉晕啊晕啊,一秒钟似乎能被过成数个小时,而数个小时似乎却在痛苦中麻木成了区区几秒钟......
总之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好久,也许不过几秒,反正当我再醒来的时候已经不再眩晕,眼前不再闪着雪花,黑影不复存在,天地也变成了本来的颜色,但是因为是日落西山的时间,还是带着一丝丝诡异的红——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刚才只不过是我一不小心在墙角栽了一跤。
可是却不是这样的,有什么触感在提醒着我,有什么不是夕阳映照出的血红提醒着我,这一切都是真的,我无处逃避。
我被绊倒在已死的张昊冉身上。
之后感觉到的理所应当的是绝望,我人生前20年最后的安慰离我而去了。
我深爱了许久的人,我曾经抱有无数幻想的人,我即使是深爱即使是幻想也没来得及说出一句“我爱你”的张昊冉。
心里面到底是什么感觉,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大概就是看见暗恋许久的人跟别人在自己面前如胶似漆的感觉......这种感觉的加强版——整个心脏的血液都快要被倒抽干净了,却不仅仅如此,整个身体的血液似乎都被抽干,从心脏开始逐渐地被整个吞噬,最后紧绷着,却已经感觉不到自己了。
注意力只能集中在一点上,可是那一点却虚幻迷离找不着实体。
注意力无处宣泄,就像悲伤绝望无处宣泄,最后全部都堆在自己身上,以至于甚至找不到自己了。
良久才能冷静下来,那一刻的意味就是麻木,冷静到心中没有任何波澜的程度,却也没有坚强到能够笑看悲伤笑看绝望、笑看生离死别,仅仅地麻木了而已。
我小心翼翼地支起已经完全变得像个玩偶了的张昊冉,缺少力度的他依然美丽,那么看着,死不瞑目,深邃的眼睛变得浑浊了,线条优美的额头被一个血洞玷污,其他的都和今天上午一模一样,美的出奇,然而很快就会变成一把灰了。
想到这一点,我就感觉很绝望,想到今天早上心中暗自的承诺——“如果,仅仅是如果而已,如果时间能够停滞在此刻,那我也愿意一直注视着张昊冉。”
想到这一点,心中又起波澜,好像隐隐约约地看到了一丝希望,也许这样就能永远注视着他了,至少在我最后一刻的记忆中,我是在注视着他——缓缓地从怀中摸出了手.枪,上膛之后,顶在了自己的太阳穴上......
却始终没有勇气扣动扳机。
那一刻,我哭了,哭自己的怯懦,哭我对张昊冉爱的还不够深,哭我辜负了这个人......
哭很多东西,眼泪却没有流出多少,因为更多的还是愤怒,为同是我哭的那些事感到恼火,怒我无法实现很多的如果,怒我自身的渺小无力,怒我自以为是自命不凡却无法抵挡住任何、任何对我身边最重要的那个人的伤害。
之后,又感到后怕了。当然那是在很久之后冷静下来才感觉到——如果哪一天我又有了最重要的人,是否还会重蹈覆辙。然后又想起张昊冉,又感到绝望和痛苦——如果,哪一天我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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