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萌萌跟坐在一旁,偶尔蹭蹭两人的腿,呜呜叫两声,狗眼里闪着悲伤的光。
这只狗活了十六年,有十五年是跟在轻恺的身边,天天听着轻恺对它念叨罗裳,诉着相思。
轻恺低头亲吻罗裳染着血迹的唇,“罗裳,先不要睡好不好,你看看这一片彼岸花,你还没有好好的看看呢。”
罗裳抬手抚摸着轻恺的脸,“答应我……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这个天下……我用命……换来的……一定……一定……守着,我死后……把我……葬……葬在这……彼岸花里……我……我……爱……你……”
啪嗒,罗裳的手掉落在地,他的嘴角勾着,面带笑容。
轻恺看着自己空落的手掌,愣愣的就是没有回过神。直到辰萌萌的叫声还有不停地蹭着罗裳还有他的腿,他才恍然回过神,耳边再也听不见声音,眼里除了躺在怀里的人之外再也看不见其他。
“罗裳,你怎么了,累了吗?”抚摸着罗裳的脸,低头亲吻上罗裳的唇,“累了我们就回去好不好,不要在这里睡,会着凉的。”
轻恺说,罗裳,你看,燕子回来了,你抬头看看。
轻恺说,罗裳,黄泉路上,你走慢点,等等我。
罗裳死了,棠轻恺地咆哮哭喊震动了整座山峰顶。他紧抱着罗裳的身体,嘴里不听地呼喊着他的名字。
罗裳,我知道你是逗我的是不是,以后我会乖乖的听你话,我会乖乖的去太学院,乖乖的抄兵法的。
罗裳,这玩笑不好笑。
罗裳,你说过要陪我到生命的尽头的,你说过要陪我看一生的繁华烟落,你怎么能食言。
罗裳,没有你,你让我……怎么活!
罗裳,黄泉路上太冷,太寂寞了,你不要等我,一直一直往前走,不要回头,下一世,我一定还会找到你。那时候,我一定好好的待你,不让你受一点的苦。
熙涟将军死了,棠轻恺抱着他的身体在帝宫待了三天没有出来,期间哭喊嘶吼轻语乞求从没有断过。
仓皇跌跌撞撞回到将军府把自己关进罗裳从不允许第二个人进去的书房里,一关就是半个月。
棠轻恺说,裳爱热闹,今晚喜宴如期举行。
那年的烟火开满整个三月,就连熙涟将军出殡那天都是十里烟花相送,不允许街上看见一点白色的东西,那每一条街道喜庆的就好像帝后大婚一般。
而跟在罗裳棺冢的后面是一具极小的木棺,据说里面安放着熙涟将军爱宠‘辰萌萌’的尸骨。
可是谁又能想到那熙涟将军的棺木里其实什么也没有。轻恺化了罗裳的尸骨装在一个白玉盒子里,夜夜同枕而眠,日日朝堂相伴。
他想,他已入魔。
他抱着白玉盒子看着十里送殡,想到还在不久的前几天,他明明还与罗裳一起睡在帝宫的床撒上,一起嬉笑,一起吵闹。一切都还历历在目,为何你却已经不在了。
若是,罗裳,若是我不那么任性的拉着你,那么多的日夜一起淌过情欲高峰,你是不是就还站在我的身边,一直都会陪着我,陪着我看这盛世繁华,浩瀚苍穹。
那天,大婚的前一晚,两人躺在山峰顶的床上,两人怒目相对,罗裳上,轻恺下。
“我想要了。”罗裳说。
“不行。”轻恺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为什么。”为什么不行,仓皇管着他,他还能理解,为什么这个一向在床上无耻银荡的陛下也要跟他说‘不’。
“因为,因为……”轻恺闪躲着眼神。
“因为什么,给的理由不让小爷信服,你就从了小爷。”罗裳轻佻勾起轻恺的下巴,另一只都已经到处点火。
“罗裳,不行。”急忙抓着罗裳作乱的手,却在他不满的眼神中,他还是说了理由,哪怕又会被罗裳笑,“因为,我要留到明天我们洞房花烛夜。”
罗裳一愣,笑的意味不明,弯下腰,凑在轻恺的耳边,“那……今晚是今晚,明晚是明晚,今晚小爷想要了,你要不给,小爷就去找别人。”
轻恺看着他,没有动,眼里闪过一丝不解,“罗裳,你怎么了,今晚为何这般急。”
为何……因为,他也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
翻身躺在轻恺的身边,拉着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胸膛上,罗裳说:“我爱你。睡吧。”
爱,最近罗裳对他说这句话说太过频繁了。可他偏偏就是擦觉不到到底哪里不对劲了。
现在想来,罗裳,你瞒的我好苦,你怎么能算尽心机,只为给我一个没有你的天下……
小桑,英澜等人看着,只能摇了摇头,劝又劝不了,说又不能说,只能看着干着急。
仓闯入皇城与棠轻恺打了一架,把他拖进了将军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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