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想告诉他长庸君主……可是看着他将望之视为掌中宝,我想此时我跟他说这些事情,他会认为我是个不知廉耻的疯子。
谁会相信我活了七百年,谁会相信我们之间的曾经。
春去春来,不觉间我在莒南也呆了两年,据我的推算,望之会在这个冬天突发疾病,不久后便会与世长辞。
我想也许这是我和他之间的机会,等望之死了以后,我就告诉一切,我像个疯子一样计划这一切。
东律十三年的冬天,望之病倒了,宫中群医束手无策,长庸贴榜下重金寻名医救治望之,我想这是个机会,我化作大夫来到长庸身边名正言顺,我的盘算是那样美好,可现实是那样冷冽。
明明在这里的一年已经看到了长庸是如何疼爱望之的,可是亲身感受好像心疼的程度并不一样。
我用法力延缓着望之的病情,我知道这并不能根治,只能延缓他的死亡,因为我需要一些时间和长庸接触,他也需要一些时间来了解我,可他好像并不像了解我,对我态度淡淡的,我想如果不是因为我能治好望之,大约他都不想多看我一眼,他的眼里只有望之。
我住在了博望楼,长庸每天上完早朝就来这里陪着望之,将所有的公务都放在了博望楼,他很久没有回皇宫了,他的皇后也没有抱怨,反而派人送了许多的药物过来医治望之,长庸挺幸福的有一个红颜还有一个痴心的知己,夫复还有何求啊!
或许这一世他生活的不错,他并不需要我。
晚上的时候他总是陪着望之睡下之后再出来处理公务,甚至还喝酒,很多时候看着他,我总是想说点什么,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我呢除了医治望之更多的时候就是和望之聊天,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哲学,然后聊到长庸身上,望之说起长庸表情总是柔柔的,嘴角含着笑意,他问我,“深篱,你有喜欢的人?”
我点点头,望之望着我浅浅的笑,他似乎总是在笑,“那他是怎样的人。”
我回忆起和深庭那些过往,我们两个从小一起长大,后来自然而然的在一起了,那时候并没有考虑男女这个问题,等想到时,我们已经陷入深爱,不能自拔。
父母的反对,世人的不认同,我们携手去往深山,想做一对隐士侠侣,世事难料,好景不长,深庭因病去世。
“他死了。”
“很抱歉”,望之握住我的手,“没关系,你们一定会再见面的。”
我看着他,我们已经见到了,可他身边有了你。
我无所谓的笑笑,望之轻轻的抱住我,他身上带着徐徐寒意,可我却感觉不到寒冷,反而有一丝温暖沁入心里,“深篱,我们是你朋友,以后你不在独孤。”
这个像云一样的人物,总给人带来无限的美好,我似乎明白为什么这一世的长庸会喜欢他,因为他是这样美好。
我望着阴阴的天空,心中不忍,这一世的长庸并不是深庭,他爱的也并不是我,而是眼前这个叫望之的人。
我该怎么做。
深庭,你希望望之死吗?
希望知道我们的过去?还是你更希望和自己爱的人安稳的渡过这一世。
当夜望之的病有发作了,我的法力对他的病情已经有点倦怠了,作用并没有以前好了,长庸大发雷霆怒斥我,望之安慰他,替我说情,“别为难深篱,他只是普通人,许多都说我没救了,我能活到现在全靠深篱,给他一点时间。”
长庸蹙眉,冷声道,“你出去吧,我想陪着他。”
我退出房间,寒风灌进我的身体,我却感觉不到冷。
深夜,望之睡下以后,长庸又独自一人坐在庭中喝酒,周围是凛凛的寒风,我站在角落看着悲伤的背影听他深深的叹息,心揪成一团。
我给他披衣服,长庸喝醉了抓住我的手,叫的却是望之,“别离开我,别死,望之。”
原来他心中早已明了,只是不愿意承认,就像我不愿意承认这一世的深庭是长庸,他爱的是望之这个事实一样。
我伸手抚平他的眉,拇指划过他的冰凉的唇,“深庭,我该怎么做。”
冷月长空,风雪袭人。
当晚我就回到四海河渊,我找到司玉,我请求他救望之,我知道他肯定有办法。
司玉望着我好半响,仍旧不语,画玉坐在秋千架上靠着司玉的肩膀,冲我调皮的眨眨眼,“当然有,就是你的修为,可以换那个凡人几十年寿命,可是你就会飞灰湮灭。”
我怔住了,心一惊。
画玉接着说,“喂,你愿意吗?”
我定定的看着司玉,一颗心不安的悬着我希望他能给我一个答案,我看到司玉轻轻点头那一下,忽然间我释怀了。
我笑了笑,忽然想起当年司玉说的话,原来早就注定了,“谢谢你们,这些年的照顾。”
这一日,是朗朗的晴天。我站在博望楼楼顶,阳光照拂着皑皑白雪,冰天雪地里我心中涌出无限的温暖。
望之起色看着比昨天好多了,他穿了一件淡黄色的衣裳,外面是白色的毛裘,长庸站在他身边款款的笑,两人好像在说着什么。
“连着下了好几日的雪,终于晴了。”
“嗯。”
“突然想吃烤番薯了。”
长庸揉了揉望之的脸,“要我做?”
望之抬头看着他,“不然呢,要我做吗?”他笑着摊手,“都教给你了,我干嘛还要做。”
阳光落在望之苍白的脸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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