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的新令自下达之日起,整条福蓉花巷的生意更加的萧条,连一些经常光顾的老主顾都不常露面。
想来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大太子登基之后,对立派人心惶惶,谁还有心思来这花巷追求享乐?
这到了入夜后,也只有几位客人光顾。连小小的男色女色都接不到生意,更别提是花巷中的头牌了。
曲柏言在屋中带着闷得慌,就想去看看婉伊。
那日知道了她有身孕之后,只见过一次,也不知是曲柏言心中对婉伊的做法觉得失望还是被年景最近的举动闹的心烦,总之是没有仔细去询问情况。
前些日子,曾一峰派人送来了一些上好的补品,曲柏言没舍得吃,连忙找了出来准备给婉伊送去。
这事情自然没让楼中其他的人知道,倒是鸿吉天吩咐说婉伊近来身体不适,暂不接客。既然是掌柜的吩咐的,也没人敢多嘴。
曲柏言轻轻的敲门,婉伊的声音从房中传来。
“打扰你休息了吧?”曲柏言推开门见婉伊靠在床边,看不出是刚打算睡觉还是刚起来。
“没,躺着闷得慌,倒是想去城里转转呢。”婉伊笑盈盈的看着曲柏言,拍了拍身边的空位,“怎么有空来我这里了?”
“我也没客人。”曲柏言边说着边把东西放在桌上,桌子上蒙了一层薄灰,看样子也是几日没人打扫了。
“拿的什么?”婉伊看了看桌上的东西问道。
“一些补品,你现在身子重,得多吃些东西补补才行。”曲柏言做到床边轻声说。
婉伊皱着眉说:“现在生意不景气,别乱花钱买这些东西,我挺好的。”
本来伺候自己的碧芝现在也被安排拉客了,这日日屋子里也只有自己,连个端茶倒水的人都没有。
“妙言。”婉伊沉默了一会儿忽然抬起头,“你说,我这心中最近总是悬着,花巷不会就这么散了吧?”
曲柏言这些天也一直想这个事,既然朝廷下令了,那就不能不散,可是也像是鸿吉天说的,朝廷之事瞬息万变,一切都还说不准。
“你就不必操心这些了,这也不是我们应当考虑的,掌柜的总不会不管我们。”尽管心中并不是这样想的,但是好歹也得安慰着说。
“我觉得,年景,有些反常。”婉伊话音刚落就看到曲柏言的身子一抖,也猜到了自己说的话大概是对应上了,连忙看着曲柏言担忧的问:“他没对你如何吧?”
曲柏言摇摇头,叹了口气:“倒是没对我怎样,只是他这个样子倒是让我觉得不安,总让我感觉害怕。”
“照例说他自打来到鸿瑞楼就与你最亲近,也最粘着你,日久生情也是正常。如果花巷真有散了的那天,他若是真心跟你好,你们好歹也有个伴不是?”
婉伊说的话不无道理,总有做不了这行的一天,也总得有个伴搭伙过日子才是,可是不知为何,想到年景,竟然没有那么一丝亲近,倒是觉得浑身不舒服。
回到房中后,曲柏言从床下拿出一个布袋子,里面满满的都是这十几年在鸿瑞楼攒下的私房钱。当初去找岳茗萧跟鸿吉天摊牌要给自己赎身时,他就打算动了这个钱,可是却意外的省了下来。
金银珠宝的有不少,若是换成现银的话,应该足够后半辈子衣食无忧,而且还可以去哪个城镇盖一建房子,做一些小买卖当做生计。
曲柏言本来还舒心的出了一口气,可是想着想着就觉得悲伤,到后来,竟然连个陪伴的人都没有。
此时已到午夜,花巷各场馆因为客人稀少,有几家甚至都准备闭店了。
曲柏言褪去衣衫正打算休息,忽然听到走廊中东富的声音传来,不禁呼的站起身,面色凝重的打开门朝外观瞧。
“来人啊,杀人啦!杀人啦!”东富跑到曲柏言的门口神色慌张气喘吁吁的,“言主子!您快回去!上次来啥掌柜的那人又来了!”
曲柏言听完推开东富就往鸿吉天的房中跑去,刚路过会客厅时才发现已经有几个女色瘫坐在会客厅的门口,浑身不住的颤抖。
“出了什么事?”曲柏言连忙问道。
几个女色被吓得说不出话,只是抬起手指指着屋子,曲柏言顺势望去。
一名白衣男子站在屋内右手的一把宝剑挂着血,正一滴滴的落在地板上。左手的一名女色垂首,浑身是血的被那人拉在怀中,然后轻轻的一推,女色应声倒地,胸口满是鲜血。
那人背对着大门而立,曲柏言没有看清他的脸,不过身形倒是又几分熟悉。
“你几次三番的来,到底所为何事?”鸿吉天的眼睛瞪得通红,见到女色已死,不禁咬着牙一字一句的问。
那人的白纱蒙面,尾端在后脑处系了一个很漂亮的结,却没有开口回应。
“有话直说,不要乱杀无辜!”鸿吉天手中的剑也指向那人,“第一次你在途中偷袭我,第二次你来到楼中劫持了无辜的人,这第三次你竟然开了杀戒!”
“鸿掌柜刚刚不是把人推到我这边的么?你自己把人挡了挡箭牌,怎么又怪起我了?”蒙面听完忽然开口。
曲柏言听完惊讶的轻声说了一句:“掌柜的,你?”
蒙面人顺着声音侧过脸,当所有人都心头一紧以为又会像是上次那般劫持曲柏言时,那人却只是弯起眼睛,好像是淡淡的笑了。
“妙言!不是像他说的那般!”鸿吉天连忙解释。
蒙面人从怀中拿出一条手帕将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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