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吧?”
他微怔:“你什么意思?”
我叹了口气:“喏,反正瞒不住的,不如实话告诉你好了。早上你把我告到雕哥那里,我气得要命,一怒之下就把你眼镜给踩烂了。”
说话的过程中我一直盯着天花板,过了很久才去看他。他脸色有些阴郁,但也不是太难看。
“……算了。”我听到他这么说,暗自松了口气,如果他真要我替他做笔记的话,我可能连㏒和㏑都分不清楚。
“但是以后不许再欺负人。”他眯起眼睛,居高临下望着我样子很有压迫力,“我会时时刻刻盯着你,所以别再给我添乱了,否则我会连本带利讨回来的。”
“喂喂喂,我靠,至于这样吗?”
连我小小的寻欢作乐都不允许,美人儿,你还真他妈的死板无趣哎。
不过呢,平心而论,除了突然被告知自己时刻受到监督之外,崴了脚之后的日子也不算太糟糕。
程维不计前嫌,主动承担起天天背着我上楼下楼的重任,一直把我背到校门口,等我姐姐开车来接我,大有一副雷锋叔叔在世的风度。老师同学纷纷赞扬程大班长的优良品行,就连我的家人也对他赞不绝口。
我爸言简意赅,说他:“乐于助人。”
我妈语重心长,告诉我:“你要好好向他学习。”
我姐醉翁之意不在酒,悄悄问我:“小霖,每天背你的那个帅哥有女朋友吗?家里电话多少,方便的话给姐介绍介绍?”
我白了她一眼,惜字如金:“滚。”
由于我的脚受伤了,雕哥给我下了特赦令,允许我在脚伤康复一周内再补全数学作业。我因此得到了充足的缓冲时间,但当我翻开崭新的作业本,发现上面一堆天文数字时,我绝望地认为,就算给我十年时间,我也不可能完成这项艰巨的任务。
“老大,你别垂死挣扎了,要不我把作业借你抄,虽然我错的也不少……”
我像打了蔫的小白菜,随手翻了一下这位跟班的作业本,望着一片红叉的海洋幽幽叹了口气,合上本子还给他:“哥们,你的心意我领了,拿着你丢人现眼的本子赶快消失吧。”
跟班很委屈:“老大,这几天学立体几何证明,班里几乎没人能马上掌握的,你随便问谁借都是这个错误率,你就将就一下吧,别挑剔了。”
我眯着眼睛想了一会儿,往最后一排靠窗的那个位置看去,慢慢问:“都是这个错误率?那……班长呢?”
听到我一瘸一拐地拄着拐杖走过来的金属碰撞声,程维抬起头来,显得有些惊讶,他不知道我这么身残志坚地挪过来,目的是在于问他抄作业。
“班长,帮我一个忙好不好?”
他放下手里的历史参考书,推了推眼镜:“什么忙?”
“我想借你的数学作业本。”
他看着我,然后问:“你想抄我作业?”
哟,真聪明,一点就通。
我笑道:“参考一下啦,你不会这么小气吧?”
他平静地说:“我不会借给你的。”
“靠。”我不爽了,“不就是抄个作业吗?多大点事情啊,难道你没抄过?”
他不说话,只是望着我,他那种平淡沉稳,几乎可以称之为“审视”的神情一下子让我恼火起来,我无理取闹道:“程维,你到底借不借我?”
“有不懂的你可以问。”他说,“但是不能抄。”
……我顶你个肺。
我和他纠缠一番,最终无功而返,我骂骂咧咧地回到座位,脸都气红了,跟班立刻狗腿地奉上杭白菊枸杞茶,拿作业本当扇子扇:“老大,消消气,咱不跟他一般见识。”
消你老母。我瞪了他一眼,接过花茶咕嘟咕嘟赌气般全灌了下去,然后把杯子底重重敲桌子上。
妈的,脸都丢尽了,周围这么多同学看着,他只要说一句软话,哪怕只是一句“我考虑一下”,我都可以顺着台阶下去,可他偏偏选择了最直白最僵硬的拒绝的方式。
我简直想吐血。
当天放学后,他照常来背我下楼。我干脆地谢绝了他的好意。这死面瘫也不知道我在生他的气,只犹豫了一会儿,然后问:“真的不用我送你吗?”
“安啦,我又不是三岁小孩,五层楼而已,爬都爬得下去。”
嘴上是这么讲没错,但心里还是隐约希望他能坚持送我下楼。
可是这王八蛋在原地站了片刻,竟然“哦”了一声,说了句“那就好”,然后拎起,干干脆脆地走人了。
去他妈的,他真的就这样头也不回地走人了!
我几乎郁卒地要昏过去,趴在桌子上绝望了一阵,顺带着把他祖宗十八代都饱含深情地问候了一遍,然后才拄起拐杖,简单的,很瘪三地往门口挪动。
快到门口时,我顿住了脚步,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又拄着拐杖咔哒咔哒蠕动到讲台边,抓起一支粉笔就在黑板上涂“程维是混蛋”“大笨蛋程维”“王八蛋程维。”
光在黑板上涂还不尽兴,我又挪到他座位上,在他字迹工整的笔记本上乱涂乱画,骂骂咧咧。我还翻出了他的借书卡,上面有他的一寸免冠照,我本来想在他的脸上加一撇小胡子,可是笔尖悬在那张俊美异常的脸上,却半天下不去手。
想了想,还是把照片撕了下来,鬼使神差地揣进了自己兜里。
做完这一切之后,我终于心满意足地拄着我的第三条腿,一瘸一拐地走出教室。外头的空气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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