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说是跟她一起烤,实际上都是她一个人动手。如果不是知道了她的出生,我甚至怀疑她是不是生活在这样一个山野林间,她的一切动作都是有条不紊又有一种浑然天成的优雅贵气。原来一个人的贵气真的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无论她在做什么,都会让人有一种赏心悦目的感觉。
她的动作很快,不到半个小时就将蛇肉烤成了金黄色,烤肉的香味在我鼻尖环绕着,让人食指大动。
其实那肉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吃,什么味道都没有,说味同嚼蜡都不为过。可是我却是吃得津津有味,之后我便再没有吃过记忆中的蛇肉。
她却是吃得如同一场思想的盛宴,每一个咀嚼的动作都似乎在回忆、思念。
一旁有漂亮的鸟儿落了下来,一双绿豆一样小小圆圆的眼睛看着我们手上的肉,歪了歪它的脑袋,动作滑稽又可爱。
我轻轻递了一些肉过去,它却反而飞远了。没过多久又飞回来,一双眼睛馋溜溜地看着我手上的肉。
“笨鸟,不让吃了!”我一边吃,一边逗着那只笨鸟。
似乎终于知道,为什么那么多人都这么喜欢春天了,原来春天是如此的美好。我却没有注意,那时我心里的一些东西已经在这个春天慢慢发芽了。
我们两吃完后,是她处理了现场,然后带着我一起往回走。
同学们正在一边聊天一边用餐,餐盒无疑都是他们从家里带来的,各种各样的食物都能看得出是精心准备的。
我看了一眼一旁默默走过去的段红尘,她家里应该也帮她准备了很多好吃的东西吧?可是她为什么要在野外生活吃蛇肉呢?
“哼,整天拽得二五八万的,好像她们家有钱多了不起啊。”
“就是,上这所学校的,谁没有一点家庭背景,只有她是那个样子。”
这些议论的话传入我的耳朵里,让我觉得这些人聒噪得比静夜里的苍蝇更加可恶。
可是她们却转头对我说:“还是邹大小姐好,家里有钱也不会拿乔。”
我心里火起,冷冷对她们笑了笑说:“不拿乔是因为你们根本不配。”
说完我便在她们惊讶的目光中昂头走了。我不知道段红尘为什么不理这些人,可是这一刻我却觉得段红尘的做法真的是太对了。因为你根本就不知道这些人会不会什么时候在背后给你捅刀子。
下午的时候,我们一起出发到了镇子上,并且要在这里住一个晚上,第二天一早才会回到学校去。
在镇子的小旅店里过夜对于这些从小娇生惯养的少爷小姐们,似乎都是一件非常难以忍受的事情,自然也包括我。
房间小而且简陋,墙壁已经因为年久而变得黑黄,细细的缝隙似乎要将原本就不坚固的墙面撕裂。而旅店里简单的两张单人床,简单的洗漱用品,还有一台不停闪烁着黑点着无声着跳动着的老式电视机。
学校这一次组织我们出来春游,就是打着体验生活的名号,我以为我一定可以搞定这么简单的旅行,因为白天时候发生的事情,我完全可以从容应对。
可是看着这样的房间,我却觉得难以忍受。
隔壁不知道是谁的咒骂声鼓动着我的耳膜。而我从小的教育不会让我对这些事情发表任何不合时宜的看法,却无法阻止我在心里不停咒骂。
抬头看了一眼段红尘,她却是非常坦然地接受了这些地方,没有一点不适。如果是白天的时候,我一定会为她这样的淡定鼓掌,觉得她简直就是泰山崩于眼前都能面不改色,可是现在却觉得她可怕。
这种可怕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她太强,让我连仰视她都做不到。有一个念头就这样在我心里生气,或许她至今为止所有的反应并不是因为她的教养有多好,而是因为她根本就不在乎这一切。
她不在乎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不在乎她的境遇,不在乎这个世界的一切。那她在乎什么?一个人,只要还活着,就必定会有她所在乎的东西。段红尘心里的那样东西,到底是什么?
“走吧。”
“啊?去哪里?”我莫名其妙地看着段红尘往外走。
“我刚才看见有一家诊所还开着门,带你去看看。”
“哦,好。”如果不是段红尘提醒,我自己都忘记了我之前被蛇咬伤的事情。
我立刻笑着跟了上去,似乎小旅馆的那些待遇都不那么重要了。其实段红尘并没有她看起来那么难以接触,她也有温柔又细心的一面。也许段红尘对我跟别人是不同的,这么想着,连走路都变得轻松又活力起来。
诊所里面坐诊的是一位老医生,一副厚厚的老花眼睛让我非常怀疑他是否会老眼昏花把我医死。
老医生看了看我的伤口用带着浓重方言口音的普通话对我说:“这都已经处理过了你还来看什么,你来我最多给你贴两块创可贴。那蛇刚冬眠出洞,伤害力本来就不大,又还没毒。不过要是有毒的话,估计你还没到这里就已经没了。你看你那个伤口,都快愈合了还来找我浪费时间干嘛。给你开两块创可贴快点去付钱回家睡觉。”
“……”
我听老中医絮絮叨叨了一大堆,总结起来就是一句话:“并无大碍。”
段红尘在一旁听着,然后慢慢点头。没有开口说话,也没有任何表示,却让我觉得脸都红了。她其实也是关心我的吧?
再回到小旅馆的时候,我又发愁了,走过又长又黑的走廊,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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