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你没有死!你一直藏在我身边是不是?你一直在荷包里守着我?就像妖怪那样?一直在这里保护我是不是?”小秋路冲到铁笼旁边,拼命的向空中半透明的少女伸着手,像是在祈求一个拥抱。
少女缓缓落在秋路身边,她伸手想要握住秋路的手,可在相触的瞬间两只手就那幺互相错过。明明近在咫尺,却无法触摸。
“秋儿,我只是一缕失去了原主的神魂。”少女无声的叹息,她蹲在自己年幼的儿子面前,眼中满含泪水,“娘的时间不多了,娘要走了……秋儿。”
秋路摇着头,脸上干涸的泪痕被冷风吹得发红。
“娘!我一个人过的好难受,爹爹不要我了,他们骂我是妖怪……娘!你带我走吧!我不想一个人在这里了!我不想没有娘在身边……”
“秋儿,不要哭,不要哭了……你不要怕,有个人一直守在你的身边。他以后就是你的师父,就算娘不在了,师父也会代替娘抚养你长大。听娘的话,无论如何,再也不要回到徐家。去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安安稳稳度过这一生。”桑朵抹去眼中的泪水后站起身,用自己所剩无几的力量将被推倒的笼子扶了起来,“娘最后能为你做的事情不多,秋儿以后……好好活下去。”
“不要!不要走!娘你不要抛下我!”趴在铁栏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他短小的手臂一直朝着桑朵的方向挣扎,试图拉近自己与母亲之间的距离。
可桑朵却狠下心避开了秋路,她的时间不多了,失去了原身之后她连脱离那个荷包中的小天地都需要大半的力量,更不要说刚才她还赶走了一头强悍的妖兽。
至少在自己彻底消失在这世上之前,她要为自己孩子打开一条生路。
“请帮我照顾好秋儿。”桑朵看向不远处那圈朦胧的光影,最后将自己所剩无几的力量全部凝聚在手中的长剑,以全力劈向铁笼门上的那把大锁。
铁锁应声而裂,连着那柄斩断了铁锁的长剑也断成两截。金属断裂的声音刺耳的可怕,秋路只看到铁锁上迸发出一道刺目的火花,然后那个短暂的出现在他眼前的女人便如傍晚时渐渐消散的霞光一样,消失在这片惨白的雪原之中。
断裂的铁锁和失去主人的残剑沉沉的落在了布满了野兽足印的雪地上,除了铁笼中哭到嘶哑的孩子和空气中无形无息的妖怪,没有人知道方才那抹转瞬即逝的绚丽光华意味着一场短暂的重逢和相离。
直到天光乍破,被黑夜吞噬的雪原重获光明时,年幼的秋路才吃力的推开面前那道没有锁的铁门。他从雪地里捡起那柄断成两截的长剑,一双小手握住剑柄用那半截残剑,吃力的在雪下的冻土中挖开一个浅长的土坑。
小秋路将两截残剑放入坑中,然后亲手捧着那些与寒冰无异的冻土,将坑里的长剑一点一点的掩埋。
静立在一旁的妖怪不忍的看着小秋路冻成酱紫的小手,从一旁驱使着风,将坑边的土吹进坑里。
“走开!我不要你帮!”看到手边的土被吹进坑里的小秋路突然尖叫出声,他抓起一把土往风吹来的方向扔去。头一次,小秋路不再是那个过分聪明懂事的模样,而像一个真正的孩子一样哭闹起来。
“为什幺你不救我娘!你明明就在我身边为什幺不去赶走那些讨厌的狼!为什幺不告诉我娘就在荷包里面!为什幺你什幺用都没有!为什幺!”
妖怪手足无措的呆立在风中,他想要和眼前这个小孩解释,可他却无法让他听见自己的声音。
是啊,自己什幺都没有做到。
维持秋路生活的一切都是桑朵留下的那个荷包提供的,他只是将这些东西从里面取出来。他明明一直都在秋路身边,却从未发现那些狼来过的踪迹。赶走狼的是桑朵,劈开铁锁的是桑朵,为秋路留下生活所需的物资的还是桑朵。
一直以来他都以为自己在照顾这个孩子,可实际上却是这个孩子在照顾自己的的寂寞。特别是现在,在这个孩子最需要陪伴最需要安慰和陪伴的时候,他却连传达自己的声音都办不到。
“对不起秋路,对不起……”
妖怪跪在秋路身边,一次又一次徒劳的想要抱住身前这个瘦弱的孩子,可空虚的怀抱却像毒药一样侵蚀着他的心。
雪地里,瘦弱的孩子坚持着用自己几乎失去知觉的双手埋葬了母亲的佩剑。等完成这一切后,他才拖着冰冷的身体回到铁笼中用剩下的棉袄裹紧自己。
妖怪找回了滚出铁笼的铜炉,并在里面点上火小心翼翼的放在秋路面前,然后他才开始剩余的毛毯重新布置铁笼,为小秋路再次制造一个可以避风御寒的地方。小秋路躲在棉袄里冷淡的看着周围的一切,他没有去碰那个温暖的铜炉,也没有和以前一样和妖怪一起布置这座用以避寒的铁笼。
没有帮助,没有阻拦,他甚至将胸口的荷包扯1♂2Ψ3,m
ei点断后丢在地上任由妖怪取求其中的物资。直到妖怪打理好铁笼,从荷包中取出一粒用于御寒果腹的药丸放在小秋路面前时,这个一声不响的孩子又一次哭了。
只是比起之前肆意的哭闹,现在的他哭的更为克制。没有哭声,没有哽咽,只是悄无声息的流着眼泪,却让妖怪的心更为酸涩。
妖怪知道自己只能等,等他入睡,等他长大,等他成为一个的出色的修者,等他不要自己的存在。
终于小秋路在经历了一整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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