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涵之看着他咄咄逼人的目光,仍然处之泰然,丝毫不为所动。他弯下腰,看着原咏瑄,伸手勾起他下巴轻声道:“我从来不曾答应过你什么。你也不要一口一个涵之的叫我,你当真忘了我叫什么吗?”
他这番话没头没脑,旁人实在听不懂,但是原咏瑄却是被他拿住软肋一般,气焰顿时消散,脸露哀求的神色看着周涵之:“你为什么要娶别人?你忘了你也曾对我山盟海誓过吗?”
周涵之直起身,负着双手看了他一眼:“我也不想娶啊,不过这门亲事不是你当年给我定下的吗?”
原咏瑄脸色一变,开口问道:“你娶的是那个秀才的女儿?她……她怎么配得上你?!”
“可是你当年觉得她与我很般配啊,我不肯娶她,你还发了好大一通火,将茶杯掷在我额角,将我头都打破了呢。”周涵之笑了笑:“而且她配不上我,谁配得上?你吗?”
原咏瑄被他戳痛伤疤一般,脸色灰败,低头道:“当初,是我不对……是我被那声色犬马迷住了心……我,现在我想起以前的事,还是觉得很对不起你……”
周涵之却不耐烦听他说这些,开口道:“我还有事,先走一步,驸马爷也请赶快回去吧。”
原咏瑄开口叫住他:“涵之!你心里真的已经没我了吗?!”
周涵之回过头,嘲讽地看了他一眼,反问道:“你说呢?”
周涵之离开了,原咏瑄一个人枯坐在床上,他简直是痛苦到了极处,锥心泣血,连神色都有些扭曲起来。他喃喃道:“如果成为皇帝,涵之就不会离开我了吧……到时候天下都是我的,涵之也永远是我的了!”
这个想法虽然可怕,但是竟也让他兴奋不已,他枯槁的面容冲上一抹血色,咧嘴笑起来:“成为皇帝就行了!没错!”
元安四十三年,驸马爷在任上功绩卓越,被调任回了京城。这次他经过历练,成熟稳重许多,皇帝见了他,忍不住感慨,驸马虽然比太子年纪小,但是却比太子懂事多了。
太子是越来越不讨皇帝喜欢了。若不是当初皇帝怕兄弟睨墙,不许其他后妃为他留下子嗣,仅留了太子一个男丁,此刻太子的位子早就被废了。
纵然如此,民间也渐渐传出了皇帝要废太子,立贤王的风声。贤王是皇帝唯一的侄子,这些年虽然在封地内,皇上却仍旧不时会听到贤王的消息。比起顽劣不堪心眼诡诈的太子,稳重有担当的贤王可要合适多了。
而年中,这个不讨人喜欢的太子竟然办了一件大事,他竟然勾结藩王平南王,举事京城,将皇宫团团围住,意图逼宫。驸马请来贤王救驾,贤王军与平南王军直接在城外开战,顿时京中大乱。
太子在城头将贤王一箭射死,平南王也死在乱军交战之中。平南王既死,平南军却不愿轻易归顺太子,驸马此时带兵围剿皇宫外的叛军,将皇帝救了出来,又迅速地将贤王军收归旗下,将孤立无援的太子捉拿回来,这番皇家闹剧才终于得以收场。
皇帝得驸马搭救解围,对他自然是信任不已,封驸马为大将军,带兵围剿各地叛军余孽,太子则一直被囚于狱中,不见天日。
可惜皇帝这番受了惊吓,身体日渐衰弱,竟然未能熬过除夕便驾崩了。在狱中的太子听闻噩耗,心中愧疚悔恨,绝食而死。这一下皇帝走得匆忙,太子又去了,群龙无首之际,已就任尚书令的周涵之便联合众位大臣,请求驸马暂代皇位,待公主产下麟儿,再将皇位归还给这皇室血脉。
至此,驸马顺利登基,至于那民间废太子,立贤王的风声是谁传出,驸马是何时与贤王交好,为何收归贤王军那般容易,皇帝又为何那么快便驾崩,太子真的是愧疚绝食而死么……又有谁在乎?
第 2 章
十四年前。
原咏瑄与周涵之初到京城。
三年前公主挑选驸马,只道旁人她都看不上,皇帝与宫妃百般询问,公主才道她已心系原家小郎君。原家是书香世家,远在兖州,原小郎君也极少出门,但是他声明远播,民间还有说书段子,调侃原小郎君样貌太过出众,上街竟然被丢来的香帕果子砸晕,小郎君十二岁之后,便如同待字闺中的少女一般被父亲禁足在家中等等。
只是那时恰逢原小郎父亲过世,原小郎君以要为父亲守孝为由拒绝婚事,哪知道公主铁了心要嫁给他,愿意等他三年。三年后,原咏瑄只得不情不愿地上了京。
原咏瑄与周涵之私下里早已定情,只是皇命不可违,原咏瑄只得来找公主,当这个莫名其妙的驸马。公主钦定的驸马既然已经来了,皇帝考校过后,也觉得不错,便将这婚期顶下,在宫外赐下府邸一座,又有许多陪嫁的金银珠宝,仆从宫人,外人对这驸马爷都是眼红羡慕。
只是原咏瑄与周涵之两个都是极不开心。成婚那日,周涵之一个人待在后院,连面也未露。原咏瑄什么也不懂,一个人忙得焦头烂额,幸而皇帝赐下仆从中有个叫王昌的挺机灵,帮衬着新郎官上下打点,才未让他出了洋相。
公主这次成亲,太子等一干朝中权贵都前来贺喜。不过太子一见新郎官,第一句却是:“我听闻跟随你还带了个小厮上京,相貌出众,他人呢?”
原咏瑄碰见这不着调的太子,简直不知该说什么好。还是王昌机灵点儿,用话搪塞过去,将人迎进了府里。
那之后太子便经常与这边走动,三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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