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言踢了踢脚下的草:“我想去那里,我感觉到那里……说起来很好笑,我弟听我说的时候笑了半天……我觉得那里是我的归属。”说着,她翻身躺倒到了草地上,上半身藏在雪松的影子里。
“归属?……那种感觉吗……”
出乎意料地,黑色长发的莫露没有质疑,她只是安静地坐到了莫言身边,侧头看着半阖着眼睛的莫言。莫言撅起嘴,嗯了一声。
两个女孩之间沉默了一会儿,远处,一只仙鹤在飞向雪山,莫言认出那是她母亲的洁。
“我也觉得这不是我的生活……”
莫露突然开口,筋疲力竭、半梦半醒的莫言差点没听到这句话。
她们也不知道她们两个十岁还没到的女孩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但是莫言知道这就是那天她第一次看到莫露就不由分说地把她拽走的原因。莫言平日绝不会那么任性而不讲理,不过后来她有一次在信中笑谈,如果当初她不那么直白地拽走露而是上前跟她打招呼的话,她们两个绝对不会真正认识对方。
那之后莫言和莫露并没有再交流,她们一起在雪松下躺了须臾,然后慢慢地散着步回住宅。
“你一年只来一次?”分别时,莫言双手背在身后,脑袋低垂着。
莫露头一次笑了笑:“不还有信吗。”
莫言不是没有玩伴,比她小三岁的弟弟经常和她一起在宅子里捉迷藏,而血缘近一点的也还有两三个女孩跟她年纪相仿。莫言跟她们关系很好,但是,只是普通的“好”,不是莫言与莫露之间的那种关系。
那种关系大概不是用“好不好”来衡量的,应该说是契合吧。
不不不,她们的通信中才没有高深莫测地谈论各自对《易经》的理解,事实上,从第一次见面那次之后,她们俩甚至没再提起过让她们认定对方的那种异乡的归属感,直到三年后莫言准备去霍格沃茨前三个月,她突然在信里给莫露描述了她前几天跟随父母去霍格沃茨时发生的事情。
她们的通信中,更多的是生活的琐事,比如莫言的弟弟莫延前天克服了他最讨厌的萝卜,或者昨晚月亮特别亮,坐在窗台上感觉特别赞。时而会带上几句最近的某些感受。分明是没写太多内容的信,她们俩读起来却特别顺心愉悦——对于莫言来说,收到莫露的信和捉弄弟弟是她繁忙的生活中最开心的两件事。
十一岁那年的八月份,莫言专门跑去莫露家拜访了她。
两个女孩走在莫露家种满花草的后院里——都不是什么名贵的草木,大部分甚至是普通麻瓜家里可以看到的——聊了很久,坐在莫露最爱的那棵大相思树下。莫言长长地松了口气,说着去了霍格沃茨估计自己会轻松很多很多。
莫露看着她,微笑着说为她感到高兴。
后来,坐在霍格沃茨特快上的时候,莫言才突然意识到莫露恐怕是羡慕,或者嫉妒自己的。因为自己可以毫无顾忌地坐上霍格沃茨特快,只要自己拼一拼,就肯定可以,而莫露她……
莫言嘟起嘴,觉得无奈,但是她无能为力。
五年后,当莫言接到莫露的飞鸽传书,请求莫言把自己带去英国的时候,莫言的第一反应并不是莫露怎么逃婚了,而是太好了这个我可以帮她。
这大概就是哈利认识莫露之前,所发生的一切。
莫露请求自己的表妹把自己带来英国其实并不是什么周密计划的一部分,只是她无处可去,只能先逃到英国来。
她从未料到,生活平平淡淡地对了她十七年以后,会对她突然来了个态度大转折。
她并不认为自己是个感情丰富的人,甚至她觉得恐怕是冷漠的,当年是莫言的热情让她招架不住地展露出了自己与她的相同之处。其他时候在家里,在学校里,她周围几乎是真空的,她自己也不在乎这些,乐得体味孤独的感觉。在平静的孤独之中,她吸收知识的效率非常高,后来她发现自己对药剂方面有兴趣,开始长期把自己关在自己的房间里埋头研究试验。
所以她的生活,就像一杯加了几粒盐的白水,无味之中带着几不可察的咸涩。
后来,她认识了西弗勒斯·普林斯。
说实话,莫露以前还真没怎么体会过与人合作呢,除了有一次与莫言一起去山里抓了一只 。
所以,咳,她大概这辈子都不会感受到有一个不合拍的搭档会是什么感觉了。
她与西弗勒斯的合作是非常简单的:各做各的,每天晚餐后两个小时交流总结。
普林斯家族那间魔药实验室里估计一天都不会有一句人话。
莫露对此一点感觉都没有,但与形形□□的人合作过的西弗勒斯可是感觉到了什么。
一个词,舒服。
他自己根本料不到与这个来自中国的女孩的合作会如此……“西弗勒斯”,他找不到形容词,只能说这是他最中意的合作方式。
该干什么就干什么,不要废话,而且合作是交流经验,不是我来帮你。
西弗勒斯在一个月后就爱上了这次合作,更何况进展还如此喜人。
再两个月过去,有一天晚餐的时候,西弗勒斯僵硬地说:“言小姐,我很享受与你合作的过程。”
这会把全英国魔法界的巫师吓得检查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可惜莫露不是英国魔法界的,哈哈。
她对上西弗勒斯的视线,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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