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的身体恢复后再说。”
致远神情冷淡地别过脸,不再看他。“你走吧,我想休息了。”
致克极力忍耐地咬了咬牙,起身离去。
此后一个月,安致远当他是一团透明空气,无论他说什么、做什么,一概漠然无视。直至安致克终于对这种非暴力不合作的态度忍无可忍。
“你不就想见那个男人吗?”他气冲冲地朝安致远咆哮,“实话告诉你,他已经走了!”
致远倚在床头,沉默地翻着书页。
“不信?你自己看吧!”致克从口袋里抽出一个信封,甩在被单上。
致远的手颤抖了一下,捏住信封的一角。
信封上没有署名,里面似乎只有薄薄的一页纸,却令他感觉沉重如铁。
他用冰冷的手指慢慢拆开,熟悉的字迹跃然眼前。
信上只有寥寥数语:致远,我走了。如今的我,已失去保护你的资格,曾经的承诺无法兑现,对不起。我决定回去,回到一直等我的小嫣身边,或许那里才是真正属于我的地方。忘了我,让时间冲淡一切。苍朗。
安致远怔视着这张纸,好像怎么也看不清写了什么,又好像想把这些字眼重新排列,组合成截然不同的意思。
许久之后,他抬起头,神情恍惚,梦呓般说:“他走了。”
“是的,半个月前就走了。”
致远目中散乱的焦距重新凝聚,愤怒地道:“你威胁他?你逼他走的?”
致克冷笑,悲哀的神色从他眼底一闪而过。“尽管我在你心里已不堪到极点,但也不想背这个黑锅。你自己去找他,问个清楚,我不拦你。”
致远盯着他,他的脸上一派冷肃,没有丝毫作伪的成分。
去找他,问个清楚……致克的话音在他耳边回荡,像在冰雪的洞窟里折射般不停混响。
问他,为何要离开?
曾经的承诺,他从未有过丝毫怀疑,为何要背弃?
然而,问过之后呢?
他想听到怎样的回答?对不起,我只想过正常人的生活。对不起,发生了这么多事,我只是觉得累了。对不起……
寒意从灵魂深处弥漫出来,安致远抱紧双臂,怎么也抑制不住全身的战栗。
“怎么了致远,冷吗?”致克俯身,拉起被子裹住他,“我去开暖气。”
好冷。裹着被子,开着暖气,依然冷得发抖,牙齿相互敲击着,发出咯咯轻响。致远把自己藏进层层被褥之间,颤抖了一整夜。
度过急性排斥反应期后,安致远出院,回到家中。
一切恍如隔梦。
床,窗帘,海潮声……所有的东西都在絮絮低语,提醒他,另一个人存在过的事实。
安致远每天什么也不做,只是怔怔望着桌面上的珊瑚灯塔。
苍朗,苍朗。
那个在他生命中点燃温暖的男人,怎么可以如此轻易地放手。
去找他,去问他,即使被打入痛苦的深渊,粉身碎骨,永堕黑暗,也好过这样行尸走肉地活着。
安致远暗淡的眼里,逐渐凝结出凄热的亮光,仿佛燃到极限的烛火,炽烈而脆弱。
“备车,我要外出。”他按动墙上的呼叫器,吩咐道。
片刻后,房门轻敲两下,安致克走进来。
“你要去哪?”
“按你说的,去找他,问个清楚。”
致克一愣,轻笑起来:“都选在今天,心有灵犀吗。”
“什么意思?”
“苍朗今天结婚。他走后,我一直让手下关注他的动向,方才送了张照片过来。”致克从信封里取出照片,递到致远面前。
安致远一阵眩晕。
照片上披着白色婚纱的女子,深情款款地看着身边的男人,脸上甜蜜的微笑像万枝利箭将他洞穿,体无完肤。
挽着她的手的,正是苍朗,他的每一根线条、每一丝神情都烙印在他心上,怎么可能认错?
眼底的火光,倏地熄灭成一地死灰。
照片从颤抖的指间飘落,安致远用手掌捂住脸,无声地啜泣。
致克弯腰,将他的肩膀搂在怀里,“何必伤心?他于你而言,只能是保镖。当他发现受伤后留下后遗症的自己,已无法再保护你,所以选择离开。”
苍朗,对我而言,你的存在价值并不在于能否保护我,你不明白吗?
还是说,你从未将自己放在保镖之外的位置上……
安致远终于绝望。
致克抱紧他,在他耳边呢喃:“别哭,致远,你还有我。我在你身边,一直都在。”
致远身躯一颤,推开他。
“以什么样的身份?”
致克在他漠蓝的眼神中,心头掠过一丝慌乱。
“致远,我们没有血缘关系……”
“你听清楚,安致克。”安致远扬起头,“你若是我弟弟,我会留下,若不是,从今以后,你永远别想再见我。”
致克微退半步。眼前的致远,是他从未见过的激烈与尖锐,如同一柄开了锋的双刃剑,必要的情况下,可以毫不犹豫地将自己与对手,割得两败俱伤。
“别这样,致远,我发誓再不强迫你、伤害你……”他露出近乎哀求的神色,伸手轻触致远的黑发,“我不想做你的弟弟,为何你连一点希望也不肯给我?”
安致远目光冰冷,“我的母亲,给过你希望么?”
致克的手僵硬在空气中。
“你总说起十年前,正是我母亲病逝的那年,这之间,有什么联系?”
“病逝?”安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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