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上的伤若不能全好,也不过是像当年流光一样罢了。”晏子梁在一旁道:“只要人还平安无事,晏某,便再无所求了。”他心里真是极为暗淡。当年因为贪念让活得好好的栖桐死于碑上,如今又亲手葬下了空棺,刻下了流光的名字。他真是罪孽深重,竟先后让两个女儿假死,想他日后必下十八层地狱,必受十八般极刑。
晏夫人也在一旁只会点头:“对、对,我亦无所求,只要我女儿平安无事就好。”
“平安暂时自是平安的。”下人速度极快,打了水上来,桑梓一边净手一边道,“我是刚回宏京,便听到晏流光死了的消息,想着应先到府上来问个原由,解了我心中疑惑,不然我也难保栖桐的平安。”
桑梓一个“栖桐”叫得有几分亲昵,晏子梁便放下些心来,立时明白她话中所指”
桑梓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明明知道晏栖桐便是夙命让送到她那的,岂能不认识?
晏子梁又道:“现在想想,世事万物自有规律——纸里是包不住火的。如此简单,晏某却一直没有看透,当真是利欲熏心了。”说罢他就将之前所发生的事大概讲述了一遍,方道:“是流光以死换得家中平安,免受欺君之罪。她应与知玉大师已起程去了彦国,想来此生,”他哽咽道,“是再见不到她的面了。”想想那个柔弱却肩堪家重的身影,他只觉深愧于她们母女二人。但如今却是再不能偿还了。
晏夫人见夫君自知道真相后一直处于深深的自责中,就更心如刀割,她从坐椅里滑落在地,跪在自家老爷跟前:“请老爷不要再自责了,都是我的错,生生拆散了这个家。要怪就怪我,老爷还要保重身体才是。”
看着夫人面容憔悴,苦苦哀求,晏子梁也不忍苛责,只得拍着夫人的肩一起痛哭,使人不忍直视。
桑梓叹了口气。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一家子的事自然是怪不得别人的,但眼前这主人家哭,下人也跟着流泪,而厅里厅外皆是愁云惨淡,白幔遍布,又叫人心里也闷着。桑梓便起身扶起了晏夫人:“我也有罪,当年的药还是我配的呢。”
晏夫人忙道:“快别羞煞我了,那是我的罪,大夫哪里知晓内情。”
“罢,”桑梓挥了挥手,“都别提了。”她见茶也上来了,便端了到鼻前细细的嗅着。丞相府里的茶自然是极好的,而丞相所言也定然是不虚的。他的话中涉及皇后时虽然只是了了带过,但桑梓还是听出了异样来。
不想放过晏家的必是皇后,流光以死终了,保全晏家,但若晏栖桐再凭空出现,只怕会打破这个局面。晏家究竟会如何桑梓并不关心,只是晏栖桐对她很重要,不能有丝毫的马虎,所以她也只好上上心了。
想到这里,桑梓只道:“栖桐已经随我一同进了宏京。她脸上的伤几乎痊愈,只差一味药我得到太医院去找才行。”她见晏夫人听得两眼放光,浑似起死回生了一般,只想开口说话,便按下一手,表示要继续说下去,“但是没想到现在变成这样,我认为最好不要让人知道她回来了,甚至是她的存在都不要让人知道。栖桐脸上的伤必没有大碍,她的模样也生得极好,若是被人知道了她在此刻回宏京,难免会引人猜疑。其实我来这里的目的便是如此,即使你们再挂念女儿,也要忍忍,我自会找机会让你们见面,但你们绝不能主动去找她,或者若是无意中见到后流露出什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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