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砍掉的树,少了,便是少了,还想继续使用的话,劳烦你们自己重新种一种。假使……我说假使,你们的侵占之手伸出了我划分的界线外……”
冰龙伸出前蹄,像慢动作一样匍匐到地面上。
那宽大的翅膀微微张开,挑衅般划过广场两侧的茅草屋顶,让屋檐的编草逐一外翻,扬起呛人的干草屑。
“那你们就到死都向你们的天神祈祷吧,因为你们离那一天已经不远了。”
村民们不敢质问,也不敢反驳,有几个胆子大点的年轻人想要出头,都被他们的父母紧紧拉住。
大伙连明显一点儿的动静都不敢弄出,因为凛冬领主的眼球是纯黑的,没有眼白,只有外界的光在上面反射出白色的小点,人们看不出来他的双眼分别聚焦于何处,不知他是否正在盯着自己。
“我想我要表达的意思已经很清楚了。我不管你们听到的任何有关魔兽的传闻是怎样,觉得我们不能明着对你们下手也好,觉得我们永远只能生活在暗处也罢,还是天神会在我们身上降下神罚……只要你们执意要与我对着干,我就会让你们亲身体验一下,这些传闻是怎么被打破的。”
从鼻腔中喷出一声短促的哼笑,扎利恩曲起后腿,高高地望天空跃起。奋力挥动的羽毛扇出猛烈的气流,广场中间饱经折磨的高耸谷仓终于轰隆一声,在众人面前化作一堆废弃的石头。
等人们反应过来,凛冬领主已经在滚石激起的漫天灰雾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赛恩没有加入人们叫苦不迭的抱怨队伍,他一直伸长脖子,望着扎利恩远去的方向。没有人知道他在看什么,只是从那天起,他每天傍晚都会站在自己后院的高台上,往乱影森林眺望。
边境村子的事究竟处理得怎么样,那需要时间去验证,反正扎利恩也不急,他可等着有人身先士卒违抗他的命令,让他好杀鸡儆猴呢。现在他需要去见一下那位满头银发的半人马老师,如果不出所料,她会在自己的果园里,因为她年轻的时几乎走遍了大陆,现在除开扎利恩接她到乱影森林度假,或是出席百鬼狂欢,她很少踏出院子。
摆弄果树的时候,坎娜就看见了远处的扎利恩,但她只是低下头接着修剪植物。
冰龙没有受到非常热情的迎接,这位银发女士只是将刚刚采摘下来的果蔬端上了木质矮桌,请他享用。尽管扎利恩多次强调自己实在无法下咽绿色的菜叶,但坎娜每次都不打算把它们挑走。
一肚子话想对这位女士倾述的扎利恩根本找不到时机,她不是忙着除虫,就是忙着将枝干上的金粉涂抹均匀,或是匆匆走回屋子里不知找些什么。就这样,以人类的的姿态坐在矮桌前长达半个时辰后,扎利恩突然觉得迫不及待要说的话似乎都不那么重要了。
为了学会更好地控制魔力,坎娜要求他在这片果园中药一直维持其他物种的形态,而且大小适中,不能高过自己的门洞。扎利恩自然是选择自己驾轻就熟的人类,不过他一直怀疑这是老师为了方便训话才想出来的规定。
看着忙碌的坎娜,扎利恩又想起了克里冈。
他发现自己越来越容易想起克里冈,小时候的记忆再次塞满他的脑袋,让他不知将最新的信息放置何处。
……坎娜和克里冈交谈过,在狂欢节上。
他们聊些什么呢?似乎聊的是自己,因为他是他们唯一有交集的谈天内容。关于那次交谈,当年坎娜想要告诉他来着,他却不愿意听,现在的时机已经不对,他却热切地想知道每一个细节,每一句话。
“旅途愉快么?”
没什么力气的声音把发呆的孩子拉了回来。
“嗯?啊?你说……旅途?”
“你的西峰之旅。”
坎娜慵懒地侧躺在他的对面,拿起一串紫得发黑的葡萄,一颗一颗拔着。
“啊哈……连这么偏远的地方也已经听说了么?”
“协定一旦被破坏,任谁都会听说的。”
“不无道理。”青年笑了笑,“有愉快的地方,有不愉快的地方。克里冈不准我在卡尔卡特城自由玩耍的时候,就很不愉快。”
“或许你该听他的。”
“对,但也无济于事,呆在房间里还是引来了杀身之祸。”
“克里冈一定和你说了很多话吧。”
“不然还能怎么样?等着这段路把他憋死?”
“我是指,多得超乎了你的预想。”
“……”
扎利恩看着对方永远像是没睡醒的眼睛。
“我一开始对他可没什么预想。”
“这就是我的意思。”坎娜耸耸肩,继续拔她的葡萄。
“……为什么每个人都对克里冈的态度那么在意?”
“哦?还有谁?”
“加里费斯那个家伙。”扎利恩百无聊赖地玩起了自己的手指头,“而且他的问法有些让我不爽。”
坎娜挑了一下眉,好像这个答案是意料之中的一样:“显然问的人都有理由。”
“啥理由?他就是八卦。”
“那你又想问我什么呢,查理?”
“我?……我没有想问什么呀……”
“你刚才的表情可不是这么说的。”女人扔开空枝,拿起另一串葡萄继续着,“想问我曾经都和克里冈说过什么?”
“……”
扎利恩这次是认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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