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子墨说过,要他静心修炼,切不可被杂念所扰,这个问题,皇甫洛憋在心里已经一年了,他不敢问不敢提,只想着自己强大了就能够有回去的一天,再苦再难只要靠着这个信念就能撑下去。
很多时候,连他自己都不敢去看,以前那个耀武扬威的皇子现在是副什么模样,粗布衣服、大白馒头,打坐和训练成了他的一切。
花子墨听了他的话,却是一怔,这孩子果然还是想家了。他其实是内疚的,因为他从未跟皇甫洛说破,修了仙,成了仙,就真正地再也回不到他原来的世界了。
“你说过父王派人来这寻过你,他知道路的,所以,其实他还是有挂念过我的对吧?”皇甫洛再也无所顾忌,甚至从未想过自己已经卑微到尘埃里的语气,他太过思念自己的父王和母后了,说到底,他还只是个孩子啊!
想起那个变成灰飞的宫铃,花子墨其实知道,当初毁了它就是为了让人再也无法找到他,可现在竟有一种敌不过皇甫洛那双真诚的眼睛的感觉,要是宫铃未毁他是不是就多了一分希望呢?
答案是否定的,皇甫双城既然做了这样的决定,把孩子交给他,不是已经说明了一切吗?皇宫那是个什么地方,他不清楚,但是有人曾经告诉过他,那里手足相残、杀子弑父在常见不过,吃人不吐骨头大抵就是如此罢了。
花子墨对上皇甫洛带着水光的眼睛,有瞬间呆了一下,原来这就是亲情。
“没有。你父亲没有派人来过信。”与其藕断丝连地痛苦着,不如由他来亲手斩断。
“你骗人!”花子墨的话立刻遭到了皇甫洛的强烈反弹,他一听这话几乎要冲上来揍人,花子墨只伸出一只手指在他额间轻轻一抵,皇甫洛整个人好像失去了所有的力气,连肌肉都是酸软的,再不能向前移动分毫,只是瞪着花子墨的眼睛都泛了红,满是血丝。
“你太冲动了,醒醒也好。”花子墨松了手,皇甫洛立刻一屁股跌在地上。
这还是他认识的花子墨吗?一年的时间里,他终于不再是面无表情,很少的时候,他还有对自己露出那种很淡很淡的微笑,可是怎么现在又跟初见时候一样,一样的冰冷了呢?他究竟知不知道什么是爱,什么是亲情!
“你想告诉我什么吗?”他不甘心的眼神花子墨再熟悉不过了,他只是弯身,是自己平视着皇甫洛,一板一眼地说道:“我等你变得和我一样强大,有什么话留着那时候再说吧。”
皇甫洛眼神瞬间黯淡了,如同失了色彩的琉璃不再明亮,身体不受控制地缓缓仰倒下去。
“父王……”你真的不要孩儿了么?眼角有泪,却含着倔强的不肯落下。
天空的云还在飘着,悠悠地任时间走过。皇甫洛发现原来什么都没变,花子墨说得对,自己太渺小了,只有那些强大到天地风云为之变色的人才够资格说什么,而凡人才有时间在那里自怨自艾。
其实花子墨在某些方面并不认同自己说的,之所以会这么说完全是因为他看得出来,皇甫洛从自从跟他离开皇宫以后,心里就一直绷着一根弦,紧紧的,如果不给他一个信念他恐怕很难再支撑下去,他不想看到这孩子最后毁在自己手里。
没想到当天下午,花子墨又重新看见了正在结结实实地扎着马步的皇甫洛。
一看见花子墨,皇甫洛就笑得跟只高傲的纯种波斯猫似得,抬着下巴觑他一眼,却故意抿着唇不说话。
花子墨也没料想他恢复得这么快,他以为照皇甫洛的性子应该会难过很久吧,所以他才会每次都误导他让他把心气放在修习上面。
飞快地眨了下眼,花子墨垂着的眼睑和平时并无二般,皇甫洛不开口他自然也不会先开口说什么。
两人大眼瞪小眼了好一会儿,果然还是皇甫洛先服的软。就绝口不提上午发生的事,慢慢地放下伸直僵硬的双臂收回腿,曲了曲关节对他说:“早上说好的我怕你耍赖,这不,过来找你了。”
花子墨的唇角微微勾起,一个轻得不能再轻的弧度:“嗯。”
“刚才马步蹲了多久?”
皇甫洛偏头回忆了一下:“大概一个时辰。”
“再蹲两个时辰。”再蹲两个时辰?那天还不都黑了!
“还有,把这个背上。”一把黑漆漆的刀用布捆着挂在了皇甫洛的肩膀上,皇甫洛被身后的重物一压,身体猛地向下一沉,差点背着身摔过去。
“你干什么?”皇甫洛气呼呼地转身,顺手拎起来这沉甸甸的重家伙,虽然裹着厚厚的一层布,但是入手的感觉确实让人为之一振,“这……”
“这是你的了,以后再脸基本功的时候不许离身,”爱怜地看着这把刀,手指从刀背划过,轻轻触碰着它的弧线,“从此以后,它就是你最亲的伙伴,也会陪伴你整个一生。”只要你不舍弃它。
没错,这是花子墨原来的那把刀,却又不完全相同。经过最后那次战斗,它早就伤痕累累了,可既然能和魍魉这样的魔物火拼,就注定了它是一把多么强悍的武器。花子墨本来打算封了它,可在见到皇甫洛之后又取消了之前的决定,重新取材以后,他亲自委人重新打造,浇筑了上面刻着的纹路和点点伤痕,炼化出一把罕见的黑金古刀,这刀虽然比他之前那把宽厚许多,也沉重许多,但绝对不失为一把好刀,甚至在某些方面更甚从前。
皇甫洛痴痴地看着,学着花子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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