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夕争转头走到青湘的面前,青湘在一边一直低着头,没有人比她心里更想要逃之夭夭,她眼见原夕争的目光落到了自己的身上,吓得身体一软,立即跪在马车上道:“娘娘,哦,子卿少爷,不,不对,子卿小姐,那些事情都是被逼的,我什么也不知道的。”
原夕争颇有一些厌恶地看着这个人,淡淡地道:“你现在送宛如回去,不要告诉我你没有办法应付这件事情!”
青湘吓得面无人色,道:“皇后娘娘,那女人,那女人她不会放过我的!”原夕争轻笑了声,道:“你担心宛如那件事情,就大可不必了,倘若曾楚瑜责问你,你只要说一句话,我就担保你无事!”
“哪句!”青湘不由自主地脱口问道,从心底里讲她是不愿意离开皇宫的,尤其是她走得这么匆忙,这么多年的积蓄一文未取,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心疼到无法呼吸,那里每一文都是她用青春跟命换来的啊。
“你就说,这药囊里裹着麝香,娘娘或许觉察不出来,弯阳还能不知么?”
青湘呆愣住了,是啊这麝香岂能瞒得住细致的女神医弯阳,原来在她眼里一个死局竟可以这么简单的就解开了。
原宛如微笑道:“当然,麝香的事情你是没做,可是帮着子卿逃跑却是做得真真实实!”
青湘才见血色的脸又一下子白了,原夕争微笑道:“既然你与宛如都共享了这么重要的一个秘密,那么宛如我以后……就拜托你了 !”
原宛如笑着重重拍了拍青湘的肩,道:“本宫能否安然诞下太子,可就要看你的了,我会在心里记上你一功的!”
青湘如丧考妣,整个脸在如此皎洁的月色下暗得发黑,原夕争冷冷地道:“你倘若再不回,曾楚瑜可就要醒了,她一醒便会发觉你不在,到时你再要圆谎却是不能了!”
青湘连忙连滚带跑地坐好,原宛如看向原夕争,语声中不禁带了哭腔,道:“子卿,我要走了,你还怪不怪我心狠手辣烧死了楚昇府里所有的人。”
原夕争细长的手指摸着她的泪珠,安慰道:“别再愧疚了,我知道宛如是因为太想要替爹爹妈妈报仇。”
原宛如点头张开了手,可是还没有等她拥抱住原夕争,急不可待的青湘已经驾车远去了,原夕争同样张开的手最终空了怀抱,远远地听原宛如哭泣地道:“子卿,还有一件事没告诉你,你让我敲晕淑妃的宫女,但是我把她杀了!”
李缵站在旁一阵无语,最后才嘀咕道:“你这两个妹妹全然不同,但真的各个都是人物。”
原夕争微有一点尴尬跟无奈,轻轻叹息了一声,道:“走吧!”
李缵笑着从密林里又牵出了一驾马车,两人上了马车,李缵驾着车笑道:“原氏兄妹里,你远不如曾楚瑜狠毒,也远不及原宛如有手腕,所以这三个人里面你最聪明,也是最笨的,”他隔了良久,才轻声道:“真好。”
原夕争看了一眼来时的路,知道今生就与那二人永别了,她们是自己在这世上仅留的亲人,曾经是仅有的牵挂,如今都随风而逝了,但心里仿佛空了一大块。原夕争胡思乱想着,突然前面的人半转了身,一只手握住了自己的手,温暖而有力。原夕争轻轻地抬起手,与那只手紧紧地扣住。
楚因今日虽然多喝了几杯,可却全然没有睡意,反而在内心当中有一种焦躁。
“弱水三千,只取一瓢。”楚因将自己手中的书一丢,道:“真是市井小民,若是一个帝王,便要恩泽四海,哪里能够只取一瓢饮?”他在心里这么反复的思量,对这句话极不屑,可又像是有一种深深的挫败感,他隐隐觉得这个戏子似乎踏在了比自己更高的地方。
这个地方……曾是原夕争站着的,而他一直不能企及的地方,所以他只能将原夕争拉下来,唯有如此,他才能拥有原夕争。可是这个地方,一个戏子却轻描淡写地踏了上去,这令得楚因在沉默之后有一种恼羞成怒的感觉。他突然清晰地感觉到了那个戏子的轻蔑,在夜深人静的时候那种藐视令他觉得自己即便坐拥了四海,但又一无所有。
“来人,摆驾永宁宫!”楚因冷冷地道。
“诺。”
楚因上了驾乘,穿过御花园向着永宁宫的方向走去,他闭着眼睛隐隐地忽然听到前方传来嘈杂之声。
“去看看,怎么回事?”楚因怒道。
首领太监连忙小跑过去,隔了一会儿才回转来,小声道:“回皇上,一个宫女……叫人杀了,推到了湖中,偏偏有一位大臣喝醉了酒,滑到了湖里,侍卫们救人的时候发现了她的尸体。”
“宫女叫人杀了 ?”楚因吃惊地反问,他全然没有想到他的皇宫里,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会有人杀人。
楚因下了驾乘亲自走到了尸体前,侍卫们见皇上过来,连忙退开。那宫女的脖子被人一剑割开了,那伤口大约被水泡了一些时辰,泛着白微微向两边卷起,在灯火下露着狰狞。
“这是哪一宫的宫女?”
“回皇上,这好像是淑妃娘娘的贴身宫女。”
楚因微微皱眉,抬头道:“有没有到淑妃的宫里去看过?”
侍卫们脸露了一个为难之色,道:“回皇上,还未来得及,再说……淑妃此时多半安歇了。”
楚因在尸体旁转了一圈,突然有人道:“淑妃宫里的大太监来了。”
那大太监气喘吁吁地赶过来,一眼看到了宫女的尸体,吓得腿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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