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好在家待着!我去找他回来!”青色剑光划过,不待李夕开口,李问天已御剑卷着风雪望西南辰星而去。
屋外刮进的寒意让李夕打了个寒颤,坐上轮椅缓缓移到门边,不知何时起又下起鹅毛大雪,几乎覆盖了整个外景,除却满目苍白便是无尽的暮色,浓墨似的压抑,无法喘息。他看向天上的隐约闪烁的星辰,光芒暗淡,幽幽轻叹。
星水湖离景阳城并不远,大约走上两里路便到了,它是常青河往南路径的一条湖泊。
这里山青水秀风光旖旎,是处僻静的隐世居地。如今大雪纷扬,将这山水映的雪白,银装素裹,静寂无声,不似人间景。
离星水湖大约半里地的地方有一间小茅屋,屋外圈着块地,种了些花树,放着几张竹椅,屋门前扫开一片空地,倒显得有几分人情味。
屋子的主人是个六十多岁的老汉,一个人住着。
酉时方过,他刚收拾好碗筷就听到远方传来一阵马蹄声。
这儿一向人迹罕至,老汉不由的好奇心起,走出屋子看了过去。
隔着飘零而落的雪,他看到一匹黑色的马儿朝这儿奔来,色泽墨黑,体型精瘦,步履矫健,嘶鸣响亮,纵然他是个外行人也能看出这绝对是一匹世间少有的灵驹。
灵驹上载着一个白衣胜雪的男子,卷着风尘下了马。那一刻老汉看的出了神,过到这个年纪,就从未见过这样的男子,全然不似凡间人若非此刻清醒着,他一定以为遇上了仙灵。
老者突然愣了一下,又仔细瞅了瞅这个白衣人,似乎在思索着什么,片刻后他一拍脑袋道:“哎,年轻人!”
谢语栖回头看向他:“何事?”
老者凑到他身边又细细打量了一会儿,似乎若有所思,自顾自的点了点头:“你是不是叫谢语栖?”
“你认识我?”
老汉一捶手心道:“可把你等来了,你等会儿。”说着他转身就折回了屋子。
谢语栖只听到屋内传来乒乒乓乓的翻找声,过了许久,老人拿着封微微皱了的信出来了。
谢语栖正诧异,老人就将那封信递到他手里:“有人留下这封信,让我交给你——”话到此谢语栖心中一颤,有些紧张的问:“那人可是叫范卿玄?”
老人摇头:“我不知道他的名字,他没呆多久就走了,穿着一身黑衣。”
是他!
谢语栖蓦然间心跳如鼓,手不自然的握紧了信封,他突然有些害怕这封信上写的内容。
“他说若是将来有一个叫谢语栖的男子找来,就将这信给他。我起初还担心如何能知道是不是对的人,他说那他穿着白衣,眉目如画我一见便知。呵,果然是的!”老人还在惊叹着,谢语栖却无心再听下去,匆匆拆开了信。
信上寥寥数语,却让谢语栖脸色苍白如纸:思君如故,若有来生,定当不负,守生世轮回,支万物归一,融归六合。
这是范卿玄的字迹不会有错,可谢语栖来去反复默念了多遍却依旧半个字也不愿信。
“来生……范卿玄!血契未解你何来的来生?你耍我!!”
他眉头紧蹙,死死捏着那封信,大力到几乎在发抖。
老人忽然就觉得周围的风向不太对,四面乱舞,如龙卷,他立刻退了几步,又想将谢语栖也拉回来,可谁知男子一声怒喝,风势大作硬是将老人推出去老远。
老人勉强睁开眼,却吓了一大跳,只看白衣人浑身泛着白光,信在白光中焚化成灰,扬撒在风雪形成一块虚影,如同水面泛起层层涟漪,似乎有一些影像虚虚实实的呈现出来。
老人揉揉眼,看得真切了些,画面中的人正是将信交给他的黑衣男子。
谢语栖眼眸里泛着淡淡的金色,他目不转睛的盯着画面中的男人,仿佛要将他的身影刻入眼底。
影像中呈现的景象正是两年前他离开范宗后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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