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说话。
苏逝川又道:“我也不是没想过要把他监|禁起来,不管结果怎样,至少确保在他身上不会出现意外。”他一哂,声音不觉漫起一股嘲意,“但我还是想赌一把,我了解封尘,知道他重情重义,更知道他不甘于被蒙在鼓里。我不认为自己有能力说服他,但我相信我可以吊起他的好奇心,在深入真相以前,他是不会轻易把我出卖给西塞的。”
西法不明所以,下意识询问:“什么真相?”
“还能有什么?”苏逝川笑道,“封尘最不能理解的,当然只有我背叛帝国的原因了。”
“难道不是为了我?”西法侧头看他。
苏逝川眸底的笑意加深:“你对我来说至关重要。”他伸手抚摸上西法脸侧,探身过来轻轻吻了吻他的唇瓣,“但我也不是因为个人感情就会产生动摇的人。”
西法闻言一怔,继而笑得无可奈何:“真冷血,知道真相的我好心疼。”
苏逝川听的出来这是在开玩笑,却也没再多说,而是侧头靠上西法肩膀,轻轻合上了眼睛。西法以为他倦了,顺手关上副驾驶的车窗,以免夜风吹多再受了凉,然后他改单手扶稳方向盘,另一只手执起苏逝川的手掌,与他十指紧扣。
车厢安静下来,连最细微的呼吸都变得清晰可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苏逝川轻颤着睁开眼睫,眸光独独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
“西法……”他倏而开口,轻轻唤了声。
注意到他没睡,西法曲起拇指,维持着十指相扣的姿势用指腹一下一下刮蹭着对方手背,然后低头吻上他的发顶:“怎么了?”
苏逝川沉思片刻,说:“这世界上有很多人都清楚‘大局为重’的道理,但他们只了解皮毛,却终其一生都没机会承担起这句话背后的责任。”五指扣紧,他回握住西法的手,“它的分量很重,会压得你喘不过起来,我希望等到你不得不去面对的时候,你也能做到不因为个人感情而产生任何动摇。”
“为什么忽然说这个?”西法问。
“因为压在我肩上的担子快卸下来了,而接手人是你。”苏逝川心平气和地说“我助你拿下洛茵帝国,助你坐稳群星之耀的皇位,再接下来该怎么走就得看你自己了。”
“怎么听起来你是要卸任不管我了?”西法笑道,“你给西塞做了那么多年的皇导师,就没想过用后半辈子补偿我?”
苏逝川仰起头,两人视线相遇,苏逝川道:“你也不想想,等你登基之时我身上会背上多少不可饶恕的死罪?帝国不会原谅我,联盟同样也不会原谅我,我又怎么可能有资格去做你的皇导师?”
西法蓦地愣住,一时竟然有些无言以对。
一盘死棋下到最后,局面活了,下棋的那个人却死了。
这到底……是为了什么啊?!
从帝都前往旧教堂所在的摩多小镇足有数百公里,往后两人不再交流,苏逝川合眼假寐,到最后竟也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三小时后天色大亮,晚春的清晨雾气浓郁,朝阳璀璨的光芒被水汽打散,化作成千上万缕蒙松浮动的金沙。
悬浮车在树林外围的空地停稳,西法开门下车,静候多时的苍星陨迎过来,见副驾驶没有动静,旋即问道:“boss睡了?”
“嗯。”西法磕出两根香烟,将其中一根分给他,自己含住打火,道,“刚睡下不久,应该是累了。也不知道这次过来是要交代什么,不过也不急在这一时片刻,让他再休息一会儿吧。”说完,他将驾驶位所在一侧的车窗降下条缝,确保车内空气流通,然后示意星陨,两人离开车子旁边,以免影响苏逝川休息。
郊区静谧安静,这里又不会有其他人过来,理论上是没有任何危险的。
不过就算这样两人也没有走远,西法站在树下,背靠树干,目光依然注视着不远处的悬浮车。
苍星陨站在他旁边,手指把玩着那支香烟,让它在指缝间转来转去,过了一会儿才平平开口:“我猜他是来交待后续计划的。”西法闻言收回视线,转而看向苍星陨,苍星陨继续道,“这次行动决定得突然,本身就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举动,在通知您调派人手前boss就说过,他的计划恐怕会因此整体提前了。”
“这我倒是能想到。”西法说,“而且他准备利用的契机可能就在下周。”
苍星陨眉心浅蹙,几秒后瞬间反应过来:“王妃寿辰?”
西法缓慢点了点头:“按逝川原本的计划是要把刺杀放在联盟的独立日,但现在看来这个时间点太久了,他等不到那时候。”
苍星陨若有所思地静了半晌,说:“寿辰算是家宴,私密性更高,受邀人员更少,或许反而更方便动手。”
“确实。”西法道,“但我总觉得不安。”
苍星陨没有说话,而是给了对方一个询问的眼神。
西法:“逝川给我的感觉是在孤注一掷,他把自己放在了一个很危险的位置,这场战役无论最后是哪一方取得胜利,等到尘埃落定,他都会成为被优先清算的对象。”
“这就是多重特工的命运,如果给自己留下退路,恐怕就不可能促成今天的局面了。”苍星陨轻描淡写道,“我跟了他十几年,从不信到信,是一步一步看着他着手设局的。说句不恰当的话,这世上不怕死的人我见多了,但不把自己当人对待的,他是我遇见的唯一一个。”
西法不解:“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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