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要来莆田考察一番!
只是他这一番曲折心事,别说旁人,就是心腹也难以窥探一二。更别说是吴宗伦了。
是以陈坤有些烦恼如何让吴宗伦开口时嘟囔的:“牵连旁人?这是什么意思?莫非本督在你眼中是个杀人狂魔不成?”
听在吴宗伦耳中就是:“本督就是要杀人,你奈我何?”
气氛陡然诡异起来。
偏偏陈坤还饶有兴致地从头盘问起两人如何相识相恋的经过,吴宗伦勉强打起精神,简单说了当时情形。他心乱如麻,一会儿想到刘海现在不知正在何处?有没有受了惊吓?一会儿又是想到家里的老人孩子,不知会不会被当作“不光彩的历史”而被灭口?胡思乱想中,脑中嗡嗡作响,觉得这次真的是在劫难逃。
就算陈坤宽宏大量,不滥杀无辜,刘海的皇子身份也是板上钉钉,无法更改的事实了。
吴宗伦双手渐渐握拳,后背冷汗将厚重官衣都湿透了。
陈坤却坐太师椅中,品茗遥想了一下两个俊美男子相识在雨中,一个温柔羞涩递上纸伞,一个含情脉脉接过纸伞的美好情景,不由双眼微闭,轻轻颔首,颇有些陶醉其中。
正要问吴宗伦两人遭遇恩师家长拆散,都是怎么脱身的,一个锦衣卫进来耳语了几句,说是楚王驾到。
陈坤起身迎接。
只见门外先是进来几名小太监带路,接着是简化了的一队仪仗,站在靛蓝小轿前的男子身穿四品官服色,见正是归海一刀,吴宗伦恨得牙都快咬碎了,他刚才回答陈坤问话都是跪下,现在却因急切地望着软轿,不由自主站了起来。
归海一刀仿佛全然不知他的愤恨和焦虑,先是对陈坤行礼,待陈坤带头先行跪下,也随众人一起齐刷刷跪下:“参见楚王殿下!”
轿子中却迟迟没有动静。
归海一刀伸手面无表情掀了轿帘:“恭请殿下。”
抬脚出轿的年轻男子,一身锦绣蟒袍,峨冠博带,连脚上的靴子尖儿上都镶嵌着硕大的明珠,更衬得他面如冠玉,通身的富贵气派。
陈坤这些年什么达官贵人没有见过,却也被这位民间皇子的俊美震撼一下。又想起刚才吴宗伦举手投足间男子气十足,可怜咱们这位皇子殿下竟然是在下面的了?不由眉头轻皱。
吴宗伦刹那间想起刘海穿着草鞋上山打柴把脚磨破了,自己给他买了两双布鞋,他爱惜感动的样子。直直望着那位珠光宝气的“楚王殿下”,不由失神。
轿子中的楚王殿下也好不到哪里去,其实看着跪着的乌泱泱一群人,现在的他内心惊惶得真恨不得立刻缩回轿子里,可是逡巡到不远处站着的就是吴宗伦时,顿时眼眶酸涩,差点掉下泪来。
吴大哥,我好怕,可是为了救你和你的家人,我愿意假扮什么楚王。我一定会镇定!
想起刚才归海一刀反复叮嘱,吴宗伦的真实身份已经被人识破,现在能救他的,只有“楚王殿下”,刘海努力控制惊惶心情,按照刚才归海一刀教的礼节,有模有样地挥了挥袖子,由归海一刀领着找到主座,咳嗽一声道:“众位都平身吧。”
字正腔圆,声音洪亮,绝不露怯。
吴宗伦有些感慨地闭了下眼睛。
他现在终于明白归海一刀的计谋高明之处,这次江宁救人,归海一刀不但带着刘海回复厂督,顺利完成了任务。而且东厂既能借吴氏族人要挟自己默认刘海的身份,也能要挟刘海为了自己承认皇子的身份,还真是一石好几鸟。
可笑自己总是自作聪明,遇难时总要想些馊主意脱身,却每一次都是连累刘海。
本来,燕王若真的顾念手足之情,不找刘海的麻烦,刘海回到还未登基的皇帝兄弟身边,做个闲散王爷也无不可。可是按照燕王的脾性,真能如此宽宏大量吗?
他不由地望向陈坤,据他所知,自燕王起事,陈坤还未做厂督之前便认准这位燕王殿下为主公。对外,战场筹谋、鞍前马后地效命于他; 对内、宫闱智斗,也不知为他挡去多少腥风血雨明枪暗箭!由是,燕王也格外器重他,天下间若说能影响燕王决定的人,至少现在,恐怕非这位厂督莫属了。
看陈坤以臣子礼对待楚王殿下,并无半点不恭之处。
吴宗伦完全无法揣测对方的心意是否就是燕王的心意。但至少,在回京之前,刘海应该并不会遭遇什么危险才对。
他望着刘海,终于缓缓跪下,心中转过无数念头,却都是无用。恍惚中,听到刘海声音响起:“这位吴大人救驾有功,江宁城里头的吴氏一族也是本宫的恩人,您……可否放了他们?”
这话是对着陈坤说的,显然是一时忘记了陈坤的官位,竟然直接称呼您。
陈坤微微一笑:“是,殿下发话,属下这就去办。不知殿下除了此事可还有什么吩咐的了?”
刘海握紧拳头,摇了摇头。
陈坤道:“既然如此,敢问殿下是否今日就能启程前往京城呢?属下是奉了先帝遗命,特地得了信才从京城赶来迎接殿下,还请殿下回京为先帝爷守孝,以示天下。”
刘海吃了一惊,抬眼看归海一刀,见他眼观鼻,鼻观心,半点也没有要帮自己说话的意思,心里一凉。忙看向吴宗伦,见他眼眶通红,一副痛苦难堪模样,心更是凉了大半。
“本宫,本宫……”之前他能从容应对,都是一路上归海一刀反复教了,现在他完全蒙了,看着陈坤一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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