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死于一次登山的意外,所以尸首到现在依然没有找到。
“为什么高远没有找她?”纪锐沉声问道。
“父亲在意的永远只有他的血脉与生意,而不是女人。”高景耀的眼神似乎能劈开空气:“这一点,倒和你很像。”
“我不相信。”纪锐嘴角颤抖。
“相不相信由你。”高景耀收回手机:“我只是想让你走得安心点,不要带这么大的戾气,也算圆了你这个遗愿吧。”
纪锐取下眼镜,用手捂住了眼睛。高景耀也不说话,默默地注视着他,过了一会儿他才重新振作起来,恢复了一贯的神情:“说吧,你来找我做什么,用这些内容想交换什么信息?不会完全没有目的吧?”
“的确没有任何目的,就是来看看你,让你安心上路。”高景耀站了起来,双眼带着高傲:“这也许就是我们的不同之处。”
“等一等。”纪锐叫住了对方:“我不喜欢欠人,特别是欠自己讨厌的人。”
“那你想怎样?”高景耀站在原地。
“我用陆小凡换你这条内容。”纪锐的笑容爬回脸上:“相不相信由你。”
“你到底在说什么?”高景耀摇头,语气变得严肃了许多:“你能不能不要在说他的坏话,他没有欠你什么。”
“难道你不想听?”纪锐嗤笑一声,用食指比在他的唇前:“我有一个条件。”
高景耀不解地盯着对方。
“我不需要缓刑,我不要没有尊严的关在这里。”纪锐没有发出声音,张合口型,高景耀看出来,他在说:“尽快送我上路。”
高景耀和ro交换了一下眼神,ro颌首同意。
“陆小凡的病历是假的。”纪锐平静地说道:“他不想受我控制,所以借福利院的关系,让医院出具了假的医疗证明。”
“说下去。”高景耀立马坐回原位。
“他的确得了脑瘤,但不是癌症,是良性的。”
“真的?”高景耀激动地几乎要摇垮玻璃:“那他为什么要躲着我?”
“很简单,他想独自背负白亦的死,陆小凡这个人连杀个鸡都下不了手,心里有嗝应也正常,他的想法,无非是一别两欢,各自欢喜,如果我是你,就不会再去找他,见面不如怀念,还是有道理的。”纪锐站了起来:“我比你聪明多了,只是运气不太好。”
“人品不好,运气自然就不好。”高景耀也跟着站了起来:“谢谢你。”
“不客气,到最后你会明白,我并没有帮你。”纪锐背过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回程的路上,高景耀盯着窗外,所有的风景都在退后,唯独人在前行。
ro开着车,他从后视镜瞥了一眼高景耀,对方的侧脸锋利得像刀削了一般,鼻翼高挺,浓眉深眸,这样的男人应该是多少少女的梦中情人,而他却唯独对陆小凡情有独钟。ro不由得发出一声叹息。
“我居然没有纪锐了解他。”高景耀自嘲地笑了笑:“我真是太没用了。”
“别想了,景耀。”ro劝道:“这一年你也不好过,只有我知道,你是怎么熬过来的。”
“一开始,我也认为所有的忍耐都是暂时的。”高景耀收回目光:“直到我听说他右眼失明的消息,我才知道,自己有多么残忍,所有的真相,都如剥丝抽茧一样呈现出来,我才知道,陆小凡从来没有放弃我。”
“不过,他右眼是因为病情恶化才失明的。”ro撇嘴:“kelly和张波都给我说过这个事。”
“你没发现张波与纪锐的话是矛盾的,张波骗我,只是为了让我卸下内疚,而纪锐说的,也不过是……”高景耀按了按太阳穴:“陆小狐狸到处骗人,偏偏有人愿意买账。”
“什么意思?”
高景耀没有答话。
ro打着转弯灯将车开进了陵园:“陆小凡的墓碑怎处理?”
“不用处理。”
“我让人打听一下陆小凡的下落?”ro停下车,高景耀开了车门站了出去。
“不需要。”高景耀将手插在裤袋里,做了一个深呼吸:“陆小狐狸将一生最好的演技都奉献在了这场绝版演出中。”
ro不明所以,他摇头打开了车载音响,抒情的音乐飘了出来:
看着你慢慢走远,我却囿于原点,我见过你最柔软的笑意与最决裂的神情,而我只能在原地,看你走远。
这个世界,哪里还有,这么好的你……”
高景耀慢慢走到陵墓,停下了脚步。他放眼望去,不远处,一个男孩子背对着他,给富贵竹轻轻地浇水。夕阳余光万丈,勾勒出他背部的轮廓,细发在风中微微,像染了色的水草。
高景耀笑了,眼眶里含着泪。
男孩子转了过来,眼睛因为湿润而显得很明亮,他像以前一般挥了挥手,两人隔着好几排墓碑的距离看着彼此,良久不语。
天空轻盈,云在头顶,隐约透明。
“你知道我从未离开,小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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