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吗,是呀,林少楼本来就很奇怪,明明被娇生惯养大的,却那么渴望关怀。
因为说到底所谓宠,也不过是衣食无忧。要什么有什么,不是因为被爱着,而是因为能给,顺手就给了。
江绎是填补他亲情空缺的人,所以才格外依赖。
乔瑾瑜乱七八糟想着,很快就被叫到,进了试镜室,发现阵容颇为正式,郑导亲临,张禹副导和编剧傅婉都在。
总导演郑孝南此时还侧头和旁边的编剧沟通着什么,似乎在点评刚才的演员们,余光扫见新人进来,便抬起头,指了指左侧的抽签箱。
乔瑾瑜三两步并过去,抽了一个纸条出来,展开看。
张禹先开口了:“你是乔瑾瑜吧,我看过你的简历,你的外形挺符合这个角色的。”
乔瑾瑜赶忙道谢,然后亮出手中的签:“是在风月馆和江绎初见闹误会这幕。”
傅婉这时候却忽然插嘴:“郑导,不如换成这幕吧。”说着拿笔点了点手上的剧本。
乔瑾瑜愣了一下,却见郑孝南陷入了沉思,大厅一时十分宁静,张禹也凑过来,低声说着什么,隐约出现别的演员的名字,似乎是某个试镜者中最令他们合意的人,那人也试了某一幕。商量片刻,郑孝南冲乔瑾瑜点了下头,面上仍是无波无澜。
乔瑾瑜有些不明情况,不由看向张禹,张副导演亲切地冲他笑着解释:“你试一下林少楼死的那幕吧。”说完像是想到了什么,偏头对着季霜的方向道:“季大影帝,来这么久了闲的慌不,要不要和新人搭下戏?”语气多是调笑意味。
事实上之前的试镜者,导演会让他们相互之间对戏,然而乔瑾瑜来得晚,差不多是最后一个人了,选的这一幕又是林少楼和江绎冲突最甚的一幕,江绎可不就正站在旁边吗?不过让季霜陪试镜的新人对戏,大家想想也觉得只是随口的玩笑。
果然,季霜微笑了一下,没有应声。
张禹正想把剧本递给乔瑾瑜,让他再看一下,没想到对方摇摇头,表示可以直接开始。
乔瑾瑜几乎在说完开始的下一秒就入戏了,低下头再抬起,看向得是季霜的方向。眼神有些空洞,又似有微弱的火苗。
他如梦游一般往前走了两步,眼中瞬间便氤氲出泪水,将落不落之际,忽而深吸一口气抬头,摇头笑着,踉跄后退。
“骗人的吧。”林少楼的声音在颤抖。
虽然那位江绎始终不曾配合他,顶着一张冷漠的脸,却不妨碍乔瑾瑜“自说自话”。
“别过来!”林少楼大喊,本来已经憋回去的泪水居然顷刻间涌了出来。乔瑾瑜的眉眼颦蹙,如桃花坠入流水,泪痣盈盈,哭起来得天独厚的有美感,“骗人,你骗人。”
林少楼一步步后退,看着江绎的神情终于充斥起强烈恨意,然后,倏然转身向着庭院里的“梅树”跑去,剧烈喘息着跪倒在地上。
“江绎哥哥,你去哪儿了?”林少楼仰头看着树枝,终于缓缓闭了眼。
这幕在剧本上写的很抽象,演员大都需要自己发挥和填充。演震惊和愤怒的很多,万念俱灰的不少,痛苦质问的也有,乔瑾瑜却是第一个动作反应如此“平淡”的,仿佛全程在压抑,到后来居然有释然。
乔瑾瑜睁开眼从地上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的灰,询问地看向导演和编剧。郑导依然面无表情,傅婉低头唰唰唰写着什么,张禹也看着他,却并不说话。
乔瑾瑜赧然轻咳了一声,张禹一下回神,拍了两下手:“不错不错!哭的不错。”这夸辞令人难以言表……
于是他又补充道:“情绪拿捏的不错。”
傅婉此时总算停笔了,用力拿笔戳了一下桌子,问道:“你既然恨江绎,为什么不冲上去报复,却要后退甚至拒绝他靠近?明明心里有很多疑问,为什么不上去问个清楚?”
她的语气很快,了解她的人知道,这是因为兴奋。
乔瑾瑜答道:“我觉得林少楼表面放荡纨绔,可在江绎面前其实是谨慎小心的,他的恨更多来源于被欺骗,被利用,可他无法指责这个人,也不肯接受事实,所以宁可相信眼前的不是江绎,宁可相信那个曾在梅树下说‘我以后就是你哥哥了’的人依然在梅树下等他。死也死在自己获拥亲情的梦里,好过活一世无人在意。”
“嗯,亲情。”傅婉突然露出一个含义不明的笑容,“对,是有的。”
那个奇怪的笑很快消失了,乔瑾瑜甚至怀疑是不是眼花了,傅婉明明一脸正经,对他说:“你分析的很好,看来你对这个人物下过功夫,你看到的剧本不是完整版吧?能读出这些很不错。”
“谢谢。”乔瑾瑜轻声说,明明表演时旁若无人,此刻却显得局促不安。张禹像是看出了他的不自在,对他说:“你的联系方式我们都有,回去等消息吧,也注意查收邮箱,如果有合作意向会通知你。”
“好,谢谢。”乔瑾瑜鞠了个躬,尽量保持脚步正常的走出去。临关门前,他不由自主地望了一眼季霜,却正撞上对方同时投来的目光,寒意中透着打量,下一秒,阻断在了缝隙之中。
乔瑾瑜出了凯德大厦就站不住了,脚踝一阵一阵的疼,不由扶着花坛边沿坐下,冷汗一层一层往下掉。甚至怀疑是不是出血了,但是掀开裤管,仍是洁白的绷带。
在花坛边足足歇坐了半个多小时,才拿手机软件叫了个车准备回家。
车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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