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子扬取了板子,咬在嘴里,照样跪行回到次寒面前。他不敢在次寒正前方停留,只是在次寒坐的那张沙发右手方跪伏于地,掌宽的板子被他捧在手中,尽可能的举过头顶,以一种进献的姿态呈给他的主人。
他恭恭敬敬的请示,“报告主人,板子取来了,请您责罚奴隶吧。”
他不敢抬头,努力把板子举到次寒触手可及的位置,请求次寒把这只板子拿到手里。只是,居高临下的男人似乎对他的卑微无动于衷。
得不到回应的他感到了恐慌,膝盖又向前磨蹭了几公分,双手用力也举得更高,哀声乞求道,“报告主人,子扬把板子取来了,求您责罚奴隶吧,主人……”
漠子扬头埋得极低,手里的板子好像有了千钧重量,压得他双臂僵硬无比。他跪着求罚,可是掌控者他的男人却无动于衷,甚至对他的乞求谄媚兴趣缺缺。惶恐很快席卷了漠子扬的精神,他觉得不仅是身体,连自己的声音都在微微的打颤。主人放佛离他很远,而且是越来越远。因为他屡次的无知和冒犯,放佛连一个怜悯的眼神都不愿施舍给他。漠子扬只道是自己去取刑具耽搁的时间太长,次寒失去了赐予自己责罚的耐心,所以才无视自己。
诚惶诚恐的举着那个手打板,漠子扬重新跪伏于地,重重的磕了三个头,尔后才颤声说道,“主人息怒,罪奴愚昧难恕,叩请主人执鞭教导。”
“抬起头。”
漠子扬听到命令下意识地照做,头抬起的瞬间直觉一阵横风,“啪”的一声脆响,次寒手里的板子重重的抽在他的脸上。
男人冷着脸审视他,没有训斥也没有命令,漠然的看着他诚惶诚恐的爬起来重新恭敬的跪好,顺从的把另一半脸测了过去供主人责打。
次寒也没有可怜他,不等漠子扬稳定身形,手里的板子便再次抽到漠子扬的脸上。
“咳……”第二下他没有忍住,气流冲击咽喉让他不得不发出声音。只是瞬间意识到这个声响也许会使主人不满,漠子扬终于没有咽下了后面几乎已经冲出喉咙的呻吟。饶是经过两下板子,他的两颊已经红肿甚至出血,漠子扬仍然迅速而凶狠的猛抽了自己两个耳光作为出声的惩罚。
纵然如此,漠子扬还是不能掩饰逃避错误,重新爬回去跪好,他还是伏地认错,“罪奴叩禀,罪奴擅自呻吟出声,求主人加罚!”应该说的规规矩矩的说了,应该做的也规规矩矩的做着,饶是如此,漠子扬依然无法压制内心的恐惧惊惶,他不敢擅自判定自己做的好不好对不对,他只想知道高高在上的主人对自己的表现有没有满意。他最怕次寒在惩罚的过程中,在对自己生出新的厌恶和不满。
说完这句话,漠子扬小心的压下自己颤抖的声线,再一次抬起身子,把脸送到次寒的板子底下。他恭敬卑微的前屈着身体,双手背在身后,一双眼睛盛满了惶恐和哀求,畏惧的仰望着居高临下的男人。
“求您赐予责罚,主人……”
次寒冷笑地看着他,手里的板子在漠子扬脸上轻轻的拍打,嘲讽道,“不错,说话的规矩学会了不少,比以前倒是有礼貌多了。”
明知道这不是在夸奖,漠子扬当然不会道谢,脸颊正被不轻不重的连续拍打着,更不敢俯下身去,他只好仰望着主人,求他快点消气。
“按规矩来说,你现在是刚刚接受教育的初级奴隶,不能称呼我为主人。”次寒收回手里的板子,舒适的坐回到沙发上,他看着战栗的奴隶淡淡的说道。
漠子扬的头越埋越低,身体的颤抖也没有停下的趋势。经过这几日的课程他已经知道,在这个等级森严的主奴体系中,并不是所有的奴隶都有资格使用“主人”这个称呼。所有尚未完成课程的奴隶以及被会馆接纳赋予不同等级的色牌的奴隶,对自己的调教师只能称为“大人”,这已经显得很亲密了;对其他的调教师,则在“大人”之前加上对方的名字;而面对自己真正的掌控者、柯图利亚岛的三位岛主时,只能尊称更加疏远的“先生”,以示身份疏离,尊卑有别。
——只有一个奴隶拥有了愿意认可、庇佑、教导自己,并为自己的行为负责的真正主人时,才能够被允许使用“主人”这般亲密的称呼。
漠子扬现在不过是刚刚接受训练的初级奴隶,他的级别甚至连一起上课的另外四名奴隶都不如,现在的处境,的确不太适合称次寒为“主人”。
尽管之前漠子扬自认做足了心理准备接受各种难堪的待遇,却不料每一项都锥心刺骨、始料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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