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说,那是一种自娱自乐,而他的朋友和恋人也都容忍他、捧着他, 让他慢慢习惯了这种感觉。
他当然是清醒的, 他当然明白自己不过是国企中一个庸碌的小组长,自己的学识技术也都有长足的进步空间,但这些清醒不影响他享受俞小河对他投来的仰慕眼光,不影响他对小河夸夸其谈, 以显示自己知识渊博。
虽然言啸不可能说出口,但在内心深处,他感谢小河对他这方面恶劣性格和行为的包容配合。他认为在这种类似角色扮演的过程中, 他与小河已经建立了家庭生活的平衡。
因为爱自己, 俞小河才把自己捧作大神。
在仰慕与崇拜背后, 是两个人之间深厚的情感。
然而这一天, 假大神遇上了真大神, 言啸如梦方醒, 原来自己不过是个赝品。
各种意义上的赝品。
在那个瞬间,他有些恍惚,有些空虚, 有些委屈,又觉得自己可笑至极。他忽然被铺天盖地的自卑情绪包裹了,似乎这些年来几乎未曾释放过的负面心情都在这一刻喷涌而出。
表面上,他温文尔雅地说话,彬彬有礼地微笑,实际上,他强忍着才没有拔腿逃走,他只想缩进家里那张老旧的单人沙发里,喝几口茶,发一会儿呆,让自己赶紧正常起来。
毕竟,明天还要上班。
小河一直跟在他身边,寸步不离。言啸想忽略他的存在,却忽略不掉。他忍不住偏过头看他,一张与往常一样动人的笑脸闪进自己的视线,一下子就让他心里酸涩起来。
言啸从没想过,原来自己这么爱他,他抱紧他,觉得多抱一秒都是自己的福气。
他忽然意识到,其实自己在小河面前很弱小,其实那个主宰一切的人从来不是自己。他像个手无寸铁的散兵游勇,面对俞小河,他无计可施。
种种纷繁杂乱的念头撕扯着他的理智,而在这其中,恐惧感竟然占了上风。言啸等待着小河的解释,仿佛抓着救命稻草的凡人在等待最后的神谕。
小河告诉他,那是亲情。
他一下子就有了勇气,许多堵在嗓子里的话一股脑地飞了出来。他顾不上分析自己此刻是该抱怨还是该示弱,他只想把心掏出来,那是他最后的底牌。
结果俞小河训了他几句。他踏实多了。
吃过晚饭,两个人偎依着躺在床上。暖黄色的床头灯营造出静谧的气氛,没人说话,他们只能断断续续地听到楼下孩童们玩耍的笑闹声。
一顿饭的时间,言啸已然走出了刚才那种沮丧的心情。他细细思考,心中释然。
小河的心态不难理解,在懵懂迷茫的青春期,有这么一个优秀的哥哥在自己身边,谁能不起爱慕之心。明明是哥哥,却没有血缘关系,原本就在世俗生活中难以启齿的感情又蒙上了另一层禁忌的薄纱。但,越是禁忌越是诱人,小孩子心智不定,陷入某种单恋,再平常不过。
俞桐在俞小河心里烙印下一个理想的模样,正因为俞桐足够优秀,这个模样才立得正立得稳,即使岁月流逝,小男孩长成了小伙子,他经历了生活中许多风风雨雨,仍会照着自己少年时心中那个模样,去寻找相知相伴的爱人。
正是照着这个模样,俞小河来到了自己身边。
这么说起来,反倒自己是捡了漏。他该向俞桐表示感谢。
想到这儿,言啸莫名笑了笑。
小河蹭了蹭他,问:“笑什么?”
“没什么,在想公司会发多少年终奖。”
“哦?”俞小河明显不信,他停了片刻,犹豫着说,“这件事我一直没告诉你,确实是怕你误会。而且说真心话,以前,有时候,确实也会想想他……但是今天真的见到了,就像一场梦醒了,他又变成了眼前活生生的人,其实,跟想象中的那个,不太一样。”
这番话磕磕绊绊却毫无矫饰,是切切实实的心里话,言啸嗯了一声:“你别说了,不用再跟我解释了。”
听他这么说,俞小河有点着急,他紧盯着言啸的表情,不想放过一丝细微的变化:“我喜欢他的时候,还小呢,真的,当时什么都不懂,你要相信我!我现在长大了!”
言啸把他抱紧,浅笑着问:“刚才不是说,是亲情?现在又变成喜欢了?你就这么耍我吧。”
“我没有,我说不清楚。”小河有点委屈地嘟囔着,“我读书少,没文化,说不清楚……”
“行了行了,谁还没有一段初恋啊,要听听我初恋的故事吗?”
“我不听!”小河气急败坏地滚到双人床的边缘,用被子把自己从头到脚裹得严严实实。
言啸不禁笑了,他终于完全恢复了平素的轻松心态,伸出手温柔地摸了摸小河的头发,然后也挪到他身边,把俞小河连人带被子一起抱进了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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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之后,俞桐来到了a市,他是自己开车过来的,事先通知了言啸,没告诉小河。
他与言啸在园区附近的咖啡馆见面。这次见到他,言啸没了上次的心虚,表现得更加自信得体。他特意替客人做主点了这里的招牌咖啡,笑着说:“尝尝,应该比那天的好喝一些。”
“谢谢。”俞桐左右看看,又把视线投向窗外的街道,“我最近工作有点忙,找个空闲就过来了,没耽误您上班吧?”
言啸摇摇头,也往窗外看去:“我请假方便,就是……在这里见面,没准会碰到小河。”
说起这个,俞桐忍不住问道:“我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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