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怕什么?苏云舸不?*罹浚却还是忍不住地想出了答案——他就是怕罪名不够,才真真的生撞了上去,好名副其实地给何初安上个谋杀之罪;
苏云舸牙关紧咬地冷笑一声,胸中的火腾起了万丈之高,任凭两旁的医护人员来来往往,陆家的男女老少不停劝告,苏云舸都如磐石一般,岿然不动。
“小云,”陆上修忍不住再次劝道,“你休息休息吧,这都站了几天了,不吃也不喝,这样身体受不了的,好孩子,你听话,医生说他下午就能醒了,别等小清醒了,你又晕过去了,快听话,休息休息吧。”
苏云舸心中一动,他将视线紧紧地锁在陆上清的身上,终于开了口:“下午?”由于几日没有进食,他的声音就像是生了锈,沙哑而低沉,“几点?”
“说是一两点就会醒了,”见人难得开了口,陆上修连忙劝道,“好孩子,歇会儿吧。”
苏云舸点了点头,却依旧岿然不动的站着,身体力行地解释了什么是言行不一。
“小云,”陆之义拿了瓶营养液递给人,“把它喝了,听话。”
苏云舸接过来便一口气喝了,只剩个空瓶子在手里攥着,他默立良久,忽然就发狠地把瓶子捏成了一团,似要将人生吞活剥了般地紧盯着兀自昏睡着的人。
陆之义一惊,对浑身散发着阴鸷的苏云舸上下打量了一番,恍然间竟记起了小儿子前不久的辍学风波,念及近日苏云舸与儿子的形影不离,陆之义便徒生了几分猜疑。
可虽有猜疑,陆之义毕竟不是不明事理之人。陆上清出了车祸,若不是苏云舸出现的及时,将人送往医院,真不知会是怎样的后果。眼下陆上清昏迷不醒,苏云舸便在窗外守候,几日以来水米不进,寸步不离,陆之义甚至觉得,若清儿就这么去了,可能苏云舸也就活不成了。
人海茫茫,若得一人情深义重至此,陆之义就觉得,只要孩子们都还活着,只要孩子们都还好好的,也就随他们年轻人去吧。
想及此处,陆之义轻叹了口气,过去松开人紧攥的手,拿出被捏坏了的瓶子,拍了拍人的肩头,一语双关地劝道:“好好儿的。”
医生的话果然是精准的可怕,下午1:57分,陆上清真就悠悠转醒了。陆上修一见人睁开眼睛动了动脑袋,便立刻跑去找了医生,待医生说了句“没什么大事了,安心静养就行了”之后,陆上修终于松了口气,可他数日以来食不知味、夜不能寐,能强打精神地守着人,就全是凭这口气吊着,他此刻一松劲,登时就感到一阵天旋地转,胃里恶心的直反酸,便忍不住弯腰**呕了起来。
陆之义连忙扶了已经明显站不稳的大儿子,眉头紧锁地劝道:“修儿,小清没事了,你去歇歇吧。”
陆上修咳了?*,好不容易缓了口气上来,才无力的摆了摆手:“我好歹进去看他一眼,不然我不放心。;
“叔,哥,”苏云舸忽然开口,“我清哥就交给你们了,我有些事,得先走了。”
陆上修点了点头:“你快休息休息吧,有我在这儿,不用担心。”
陆之义颇感疑惑,只觉苏云舸数日以来死守在这儿,眼下见人醒了,怎么连面都不见呢,就算是有事,也不差这一时半刻了,于是陆之义犹疑地问道:“不见见他?”
孰知苏云舸的火气竟“噌”地就蹿了起来,只听他冷笑一声,沉声答道:“见他做甚?”语毕便大步流星地走了,连个头也不回,只剩一圈众人愕然不解。
陆上清到底是有功夫底子在的,他生撞上去的时候,还是本能地避开了要害,所以此刻他虽状况惨了些,可到底还是清醒了。而他醒来见到的第一个人,便是他异常沧桑的大哥陆上修。
“小清,”陆上修小心翼翼地轻声唤道,“你醒了?疼吗?疼不疼?”
陆上清想开口说话,无奈嗓子像被砂纸磨了似的**痒,于是他只动了动嘴唇,便**咳了?*,可他这一咳,便震得胸腔生疼,于是只好皱着眉头把嗓子处?*痒强压下去,再不敢说话了。
“小清,”陆之义拿了小杯的生理盐水,**上吸管送到人的嘴边,轻声哄道,“喝一点。”
陆上清张开嘴喝了,才觉舒服了些,他环顾四周,见只有陆家父子二人在旁,便忽然心中一沉,大抵是他身子正弱着,还不能自如地控制,他只觉自己没来由地鼻头一酸,眼泪就这么掉下来了。
陆之义拿消毒棉纸擦了小儿子脸上的泪,轻声哄道:“不哭了,没事,会好的。”然后又转头看着憔悴的大儿子,言简意赅地吩咐道:“去休息。”
陆上修没有照顾过重症病人,只能在一边**看着父亲轻车熟路地给人喂水、擦脸、调仪器,颇感自己有几分无用,甚至觉得自己碍手碍脚,有几分局促,眼下得了逐客令,他终于点了头:“行,我就在外面长椅上睡会儿,有事您叫我。”
陆之义点了点头:“嗯。”
陆上修又看了眼弟弟,才不放心的离开了。
待人走后,陆之义拿消毒棉纸轻轻地给人擦了脸和脖子,又拿棉签沾了水,润了人的唇,把人的耳朵清理**净,又把头发给顺在耳后,这才坐在一边安慰道:“医生说你没事了,累了就再睡会儿,有爸在这儿看着,你安心睡吧。”
陆上清歪歪脑袋,看着窗外只有躺在长椅上的大哥,心中怅然若失。
“他走了,”陆之义一语中的,“你昏迷了好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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