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自己患了不治之症,语气颇有些轻佻。楠儿一见他就进屋将扫帚拿了出来,也不知是羞是恼总之一张脸早已涨得通红,举起扫帚就要去打,只见那青年忙拱首作揖讨饶道:“莫打莫打,在下是因小娘子你才患的相思病,岂有见死不救反而要打的道理。”
倒也不躲闪,见扫帚向自己挥来只忙将头低下,楠儿狠狠的将他打了数下,扫帚上折下来的稻草沾了那青年一头,若不是炑琰上前来拉这人今日怕是要被她打成傻子。
那青年气定神闲的理了理被打乱的青丝,遂又一脸不善的看向炑琰:“你是谁?何故会出现在此处?若是来问诊的也就罢了,可你要是敢骚扰卫大夫本公子今日定让你讨不了好。”
炑琰向来都是好脾气,不怒反笑:“我是楠儿的兄长。”
这人是楠儿某日去药铺时遇见的,当时见他站在药柜旁还以为是店里的伙计,这便让他抓二两白芷来,不料他却称了二两伏苓。这本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重抓就是了,谁料那人‘窸窸窣窣’找了一阵,药格上的字视而不见反倒将一整格的冬虫夏草倒了出来,并笑盈盈的说:“定是这个了。”
若是一般人碰见这种傻子定是拿了药就走,二两冬虫夏草足够买一箩筐的白芷了,可楠儿医者仁心怎能坐视不理任凭他给人胡乱拿药,便气冲冲道:“好险我是个大夫,若不然让别个来抓药岂不是要让你生生害了性命,不认药便罢了竟连字儿也不识,到底是哪个草菅人命的敢让你进药铺的?”
正骂着有一人从内室掀来进来,见柜子上满目狼籍净是褶子的老脸立时变得煞青,只听他说:“少爷诶我的祖宗诶哪有你这么糟蹋东西的,我不过就去个茅房的功夫怎么就让你弄成这样了,你给我赶紧出去若不然等老爷回来了我定要同他说说。”说着就去收拾,嘴里还念叨着:“不读书害死人哟……”
如此一闹楠儿连药也不想抓了,瞪了那人一眼就往外走,不料那人竟忙跑出来生生将人拦下,恬不知耻的说:“在下徐广白,敢问小娘子芳名家又住哪里,若哪日在下生了病也好去找小娘子问诊。”
楠儿得心应手的扫帚没随身带着,只能狠狠的啐了他一口:“我呸,像你这种目不识丁不知医理还敢乱抓药的人即便病死在我家门口我卫月楠也不会多看你一眼,赶紧给我让开,若不然有你好看的。”
楠儿一时气急将自己名字随口说了出来,故此才会有今日这一幕。
一听说是楠儿的兄长,他急忙将笑堆起:“在下徐广白,方才我有眼无珠冒犯了兄长,兄长莫怪,我这就给您赔不是了。”说完又作了个揖。
炑琰见这人倒也有趣,几日来的抑郁竟被他三两句话一扫而空,再扭头去看楠儿,只见她睁圆了杏目瞪着自己,炑琰识趣的避进屋去不再与其搭言,爱怎么闹由着他去就是了。常言道一物降一物,也是该有这样一个人代替自己来填补她清冷的日子。
第67章 第六十七章
回到房里,枕头底下还压着从雪夙战袍里取出来的东西,那是一只绣着金龙的黑色钱袋,这钱袋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弄丢的竟被他捡了去。钱袋人是一支镶嵌着翠绿玛瑙的冠簪,这个估计是他数次用召灵法祭力竭时忘记收回的,当日若不是他找到自己还不知会怎样,如此一想又觉得先前的疏离有些无理,雪夙本就没做错什么,无非就是同魔澈走得近了些。
那天在天河旁见他们并肩而行,心里竟有些说不出的酸楚。
这酸楚从何而起?倒是像极了在世为人时知道左齐替暮烟赎身时的感觉,忌妒与不忿。左臂又在隐隐作痛,丑陋的疤痕覆盖了半个手腕,他将冠簪攥在手中细细看着,只觉倾注于上的一切无人能道。
经年流转,今日提昨日终不过邈若山河,此刻忆故人也曾并肩握手你侬我侬,却是已逝黄花。长生不老的意趣在哪里?永世不灭又如何?少了某个人的体温缺了一双睡凤眼,这七界便是永远沉寂在冰雪之中,冷入骨髓。
如此沉沉睡去,就连睡梦之中都渗着丝丝寒气。朦胧间听见窗棱‘吱呀’一声的开了,睁眼去看,见有一人从窗外飘了进来,雪色的长发被席卷入屋的一阵风扬起,夹杂着细碎的尘雪,炑琰惊猛的坐起身来,只以为方才见的是一场梦。
“你是谁?”
同样是落满了霜雪的面容,只不过这人的脸却并非是冷的,嘴角扬起的弧度恰到好处,不过于张扬也不让人觉得难以接近。
那人缓步走上前来,将一只洁净的手从宽大的衣袖里伸出:“三太子,跟我走一趟吧!”
那人的指尖射出一道蓝光,下一刻炑琰便失去了知觉。
炢琰醒时正躺在一个全然陌生的地方,这是一个很大的雪洞,壁上嵌着几颗拳头般大小的夜明珠,将雪洞里的一应陈设照得格外清楚,里面摆放着茶几桌椅,角落里摆放着一张石榻,格局像个普通的房间。他此刻正躺在地上,却并不觉得有多冷。
“醒了?”
寻声望去,只见那人穿了一身宽大的白袍,披散下来的雪色长发将半张脸都遮盖住了,因他静静的坐在角落里,这才让人难以一眼就察觉到。
“你是谁?”打量一番,如何也认不出此人。
那人起身来向前走了几步,镶嵌在洞顶的夜明珠泛着淡淡的蓝光,正好落在了他的脸上。他忽而将脸微微仰起,这才让炑来看了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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