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没有回头,道:“贫僧忘尘。前尘往事,俱已往矣,不必再提。”
看样子似是不欢迎他们的到来。
不待石墨说话,秦斯竹躬身一拜,道:“忘尘大师,晚辈秦斯竹,此次前来打扰大师清修,是为家母。”
那人仍是不为所动。
秦斯竹没介意,继续道:“家母,柳诗茵,正是那只耳坠的主人。”
那人捻着佛珠的手一停。
似乎料定对方会有反应。秦斯竹没再说话,只耐心等着。
静了半晌,只听忘尘问道:“令堂,可安好?”
秦斯竹垂眸叹道:“家母早在我七岁那年便病世了,至今已有十余年。”
那人一震,手上失了分寸,佛珠噼里啪啦散落一地。
他缓缓站起,转身面对着他们。
秦斯竹这才看到他的真面目,清瘦俊逸的面庞,不似想的那般凶煞,甚至可以说一点戾气都没有,如果不是石墨说他曾是杀手组织的首领,若只是在大街上遇到这人,恐怕只会当他是个普通的俊秀书生。
忘尘惨白着脸走到秦斯竹身前,怔怔地看着他:“你……说什么?”
不知为何,秦斯竹有些不忍,看着他有些茫然的眼睛,道:“家母已在十三年前就去世了。”
忘尘身子晃了晃,抬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脸上神情似哭非哭。
石墨见如此情景,轻轻拉了秦斯竹,对忘尘道:“大师,今日天色已晚,晚辈明日再来拜访。”
忘尘没有说话。
石墨与秦斯竹也没打扰他,自行退了出去,将门带上便离开了。
直至出了清风寺,秦斯竹一直沉默着,石墨便牵了马,走到秦斯竹身边,两人慢慢往回走着。
两人回到客栈也没再提此事,只是秦斯竹一路上想着事情,走到半路才回过神来骑上马,当时心不在焉的倒不觉得什么,回到客栈坐下来时,才发觉腿酸得厉害。
两人就在大堂用了饭,秦斯竹草草吃完,就拉着石墨上楼了。
进了房间,秦斯竹也顾不上什么仪态,往床上一瘫,“好累,腰酸腿酸,还有,脚好疼。”瞪了石墨一眼,嗔道:“都怪你,不早点骑马,害我走那么远。”
石墨摸摸鼻子,本来当他今日有些触景伤情,想陪他走走散散心来着。哪知道,自己皮糙肉厚的,走那么点路不算什么,倒忘了斯竹这个少爷,哪里走过那么远。
石墨端了盆热水放在地上,蹲下身,将秦斯竹的小腿抬起,放在自己屈起的膝上,小心地帮他脱了鞋袜,细细地查看秦斯竹的脚。有些瘦,白皙剔透的像白玉一般,脚底光滑滑的,只是有些红肿,想是走路磨的,幸好没磨出泡。石墨有些歉疚,爱怜地吻了吻他的脚背。
两人虽是再亲密的事都做过,但这般举动,还是让秦斯竹心中一动。他伸手扶住石墨的头,看着石墨满含深情的眼,将自己的吻印在他唇上,慢慢地摩挲着,又探出小舌,勾勒着他的唇线。
石墨被他弄得有些心痒,也探出舌来,追逐着小舌,一勾一挑,便将它含入口中,舔舐,吸允,品尝着。
秦斯竹不自觉地嘤咛一声,拉回两人渐渐远去的理智。
石墨恋恋不舍地放过他的小舌,看着秦斯竹有些湿润的双眼,忍不住又亲了亲。随后,将秦斯竹的双脚放入水中,专心地帮他洗着脚。
秦斯竹低垂着眼,就那么看着。他的手有些粗糙,抚在脚上感觉痒痒的,却又有种奇异的满足感萦绕心头。
擦**脚,石墨拿了药膏在脚底红肿处涂了一层,又撕了两条布条将脚松松裹上,以防晚上睡觉会将药蹭掉。
做完这些,再抬头一看,秦斯竹正闭着眼睛靠在床柱上,已经入睡了。知他肯定是累了,石墨小心翼翼地抱起他,让他平躺在床上,自己也在他身旁躺下,盖上被子。
正待入睡,身旁的秦斯竹似是睡得不舒服,“嗯”了声,眼也不睁地伸手,搂上石墨的腰,头埋在他肩窝处蹭了蹭,在他怀中找了个舒适的位子,这才满足地睡去。
石墨笑笑,搂紧怀中人,在他额上印下一吻,闭上眼睡了。
第十二章
第二日,两人早早醒了,吃完早饭便去了清风寺。
这次没有多等,两人进了寺,便直接去了竹林的小屋。
忘尘一动不动地站在屋外竹林,眼睛不知看向何处。
身上的衣衫半湿,想是站了一夜。
“你们走吧。”他平静地看着他们,丝毫看不出昨日那般伤心的模样。
但不知为何,秦斯竹觉得他仿佛在一夜之间苍老了很多,不是面容,而是内心。
他一定很爱娘亲吧,秦斯竹想。
秦斯竹走上前道:“晚辈冒昧,前来打搅大师,是想知道家母与叶青竹前辈是否曾有何渊源。晚辈在家母的遗物中发现了一只耳坠,正巧与叶前辈交给墨的那只是一对。还有一幅人像画,画中人很像……叶前辈,家母说过此人负了她。”
忘尘请他们进屋坐着,又给他们斟了茶。
三人一时皆无话。
忘尘叹道:“不错,那人正是叶青竹。”
他起身走至窗边,看着窗外的竹林,陷入回忆:“那是二十年前的事了。叶青竹是当时刹血楼楼主的亲子,也是既定的刹血楼下任楼主,若是旁人定要立志有一番作为,可是他生于江湖长于江湖,却生性只爱诗词歌赋,游历山川。旁人艳羡的江湖地位、绝世武功,于他,不过是累赘罢了。那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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