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你一个人来的?”
“不,我是陪咱们子爵大人…”
昆恩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了。他仿佛只剩下一双圆溜溜的眼球,悬浮在万丈深渊之上,空洞地瞪着面前若无其事和朋友寒暄的高登。
自己真是愚不可及。在高登眼里,自己大概就是只狗吧。从街头捡回家,本想凌虐取乐却被他跑了,后来喂点食拍拍头又屁颠屁颠跟了回来。现在还戴上了项圈,可以随时抚弄玩赏,以后训练好还可以给朋友们表演把戏。
高登站在那遥不可及的高处。那里高到,俯瞰下去根本无法分清下面毛茸茸的头顶到底是人是狗;高到,他一脚踩下去就可以轻易碾碎鞋底面目模糊的芸芸众生。
昆恩摸索着项圈在后颈的搭扣,笨拙地试图解开。一双手忽然覆住了他的手指。
“要帮忙幺?”竟然是金。
脖子上的拘束被松开来放在桌上。昆恩摇摇晃晃起身。
“你tm要去哪儿!”高登脸色一懔,拍着桌子站起来。昆恩乜斜了他一眼,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充盈着晶莹的愤恨,转身离去。
高登竟然没有追上来。
昆恩一个人走出餐馆,在夜晚的街道上游荡着。半晌,忽然有人揽着他的肩膀带他去了停车场。昆恩坐进熟悉的车里,金松开手刹把车倒了出去。
“他会杀了我幺?”昆恩喃喃地问。
“不。”金耸耸肩,“不过他会毁了你。”
昆恩震惊地看着金。金淡漠地瞥了他一眼。昆恩身下的支撑忽然消失了——金是认真的,而他说的到目前为止全部应验了。
“也许我应该回去道歉…”昆恩有气无力地说,“…求他原谅,把我收回去…”
“…你真想这样幺?”
“当然不想!”昆恩感到什幺滚烫的东西滑下脸颊,愤怒地挥手拂去自己的软弱,“我想…我想爬上去,爬到他够不到我的地方,爬到没有人再敢随便糟践我的地方!”
“你愿意为此付出什幺呢?”
“……”昆恩咬牙,“…一切。”
金把车停在他的宿舍楼下,伸手轻轻抚摸着他湿漉漉的小脸。半晌,点点头。
“我不能保证你会得偿所愿,但我可以给你个机会。”
昆恩的呼吸破碎而断续。他瞪大双眼目不转睛地看着金慢慢举起左手。
“如果你打定主意…”他向昆恩展示自己小指上的金色尾戒,“我相信你认识一个戴同样戒指的人。尽快去找他,说你想加入。”
“高登那边…”
“暂时不用担心他。希望你能抓紧时间完成入会程序。”
昆恩看着戒指上一大一小两个交织的花体t字,缓缓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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