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见助理怵了,陈家桦又下了一棋“将军”:“想清楚,谁才是你真正的主子,又或者说,你的主子到底会听谁的。”
说罢,也不管小助理,点开了微信,打定按时逗狗,却见秦覃发来了一段小奶猫的视频:是只狸花,肚皮白白的,走路还颤颤巍巍。
秦覃:家桦,这是我在路上捡到的小猫咪,怪可怜的,我想养它。
秦覃见陈家桦不回他,又发了个小狗哭唧唧的表情:求收留。
而这头的陈家桦,默默放下了手机,手背覆在眼睛上,呢喃道:“又他妈捡猫了。”六年前开始,这人就爱捡些畜生回家。真是一点都没变。也对,不是这样的话,现在的他也不会把自己也给捡回去了,陈家桦想。
13.
陈家桦从小就知道,很多东西生下来就注定了。猫这种畜生,被捡回去,能当上主子。而他这样的野孩子,被捡回去,只能和他母亲一样,成为一个婊子。
陈家桦的母亲叫伍庆薇,是个妓女。他没见过父亲,说是吸毒嗨过头,给车撞死了。多亏了父亲的死,有了赔偿金,陈家桦才能在伍庆薇久不回家的情况下,靠死人财像蛆虫一样活了下来。
伍庆薇睡过陈家桦班上一小半同学的父亲,哪怕她后来自杀了,小县城里关于这个漂亮女人的闲话也从不会少。陈家桦没去沾晦气,只和殡仪馆说一声:“骨灰都撒了吧。”伍庆薇的债主却自己找上了门。
十万块,许多人凑凑也就有了,有钱人吃吃喝喝也就没了。可陈家桦就是没有。剁手指别人也嫌脏了他的刀。这样白净的男孩子,债主有点脑子也该知道,怎么才能拿回十万块。逼良为娼逼良为娼,陈家桦有时想,他如果说自己是良,会有人信吗。
老天爷也许偶尔也能听到人们的心里话吧。舅舅伍庆明从天而降,替他还了高利贷,办了休学,说自己是演员,要培养外甥进入娱乐圈。陈家桦记得,当时同学看他的眼神变了。他们在嫉妒,嫉妒一个婊子的儿子。伍庆明是个三线准二线,演了许多戏,圈中人脉很广。在他们看来,陈家桦这条臭虫是要越龙门了。
领陈家桦进别墅的第一天,伍庆明对他说:“不能出门,不能和别人说话。”作为被捡回来的便宜货,陈家桦很听话,在三楼的房间里窝了一天。他靠在落地窗前,撩开窗帘,恰巧看到邻居家的小花园里,一个学生模样的男生,手里攥了什么,一直在重复模拟投掷的动作。陈家桦心中默默嗤笑:“白痴。”
咔哒房门开了。伍庆明走进来,也不说话,过了好一会儿,才远远指着那个男生,问道:“你羡慕?”
十七岁的陈家桦,头也没抬,回道:“不羡慕。”没说羡慕什么,可他们都心知肚明。原生家庭给予某些人的不是学识,不是财富,而是自信和气度。可怕的不是他们的自信是一辈子的,而是你的穷酸也是一辈子的。
晚饭过后,陈家桦自觉回房。他心里清楚,这个舅舅不可能喜欢自己。只要到了十八岁,他就会离开。不读大学了。去工厂也好,摆地摊也罢,总有办法的。陈家桦打定了主意,伍庆明却冷冷地喊住了他:“十八岁就会让你出道。”
陈家桦滞了滞,低头不说话,伍庆明又奚笑一声,说:“背景找公关,说你父母侨居海外,洗洗就白了。”陈家桦顺从地点了点头。伍庆明起身,站在陈家桦面前,居高临下地命令道:“衣服脱掉。”
手指掐进掌心,陈家桦一动不动。伍庆明见状,讥笑道:“怎么,不想给我操?”陈家桦梗着脖子,眼睛发红,就在他仿佛要发狂咬人的一瞬。“啪!”他挨了一巴掌。
伍庆明道:“臭婊子,你以为我会想操你吗。和你妈一样的骚,贱货。”
“啪啪啪。”又是好几巴掌。直至陈家桦紧抿的嘴被强行扇开,伍庆明掐住他的下巴,往里塞了颗药丸,又拍拍他的脸,说道:“今晚好好伺候徐导。想明白了,是在这里给上流社会的人操,还是回去给农民工操,嗯?”
想不明白。陈家桦根本想不明白,为什么老天爷可以拿蜜枣在他眼前晃了晃,然后又对他说:
“逗你玩的呢,你还当真了?”
14.
伍庆明开始训练陈家桦的声台型表。伍庆明的演技是真好,要求也是真高。“主角发现暗恋的女生喜欢的是自己兄弟,要表现的是怅惘和酸涩,不是你这个死妈的惨样。”说罢,照头扔了一本书,砸在陈家桦脸上。
陈家桦静若死水,捡起书来,又木然念了一遍台词。他确实理解不了这种小情小爱,更何况,他死妈可一点也不惨。
不能出门,陈家桦便终日在房间里念:“阿宁,只要你和阿伟能幸福,我就都好……呸,白痴吗。”气忿地摔掉台词本,陈家桦掀开一角窗帘,寻找他这些天来唯一的乐子。
看多了,陈家桦也知道了,那个男生是在练习掷铁饼。将近一米九,男生肌肉块不大却精练。眉眼里是宠大的小孩才会拥有的清澈与明亮。他曾听男生的父母喊过:“秦秦。”还是勤勤,或者琴琴?真娘们,陈家桦难得笑了笑。
只是掷铁饼的话,陈家桦也省得偷窥。然而他发现,铁饼男和一个秀气的男生,日日相约一路回家。铁饼男总是蜻蜓点水样,啄一下对方的额头。应该是怕家长看见,他们作贼一般前瞄后瞟,却又像个傻贼一样恋恋不舍。
陈家桦翻了翻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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