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抵在嘴上干咳了两声,随即转身离开了狭小的空间。但是走后的高杉已经不能再继续思考何种药物与何种成分这种一瞬间被他认为是无聊的问题,因为季梦雨的身影已经在他脑中扎根发芽了,以极快的速度吸取他脑中的养分开始迅速的成长变大起来。
回到办公室的路程不过短短的五六分钟,季梦雨脑中仿佛有一块天然储存芯片开始读取,呈现影像,主刀医生李明的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被季梦雨分解再组合,不断的分析着每一刀的深浅,力度,每一句话的含义,每一次皱眉的心情。
季梦雨一路上完成了两次手术全过程的回忆,在理论上,她相信如果今天的主刀医生不是李明而是自己,除去应对突发事件的经验不足,她将能完美的复制整个手术,甚至要做的更好。
但这一切毫无意义,即便完成度再高,手术再完美,今天的患者也一样免不了死亡的命运。季梦雨迷茫了。李明医生今年四十七岁,拥有22年的工作经验,称得上是‘疗奥附属医院’首屈一指的优秀外科医生。连他都无能为力的手术,她又能做些什么呢。
季梦雨一时之间像是找不到关闭控制身体电源的开关一样,手指在手臂上不停地按来按去,脑海中也不断的放映着患者临死前的表情。患者当时被全身麻醉,脸上并没有特别的表情,只不过看在季梦雨眼中,躺在手术台上患者的表情犹如一名哑剧表演者,从‘开始’到‘结束’这段时间始终在演绎着短暂而又痛苦的生命最后的篇章。
当然,季梦雨也明白事情不能一概而论。她不是一个钻牛角尖的人,患者受伤太重了,内腑器官移位破裂出血严重,再加上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过了最佳抢救时间,李明医生能做到这个程度已经让季梦雨感到深深的佩服,所以,现在就开始自怨自艾似乎还为时尚早。
不知不觉季梦雨走到了办公室的门口,这条走廊约二十米长,季梦雨的办公室在走廊右手边中间靠后的地方,平时经过的人不多所以很安静,而现在是凌晨二点二十五分,医院里除了值班护士还没有人来上班,季梦雨似乎找到了身处太平间的感觉。
办公室的门没有发出嘎吱声,顺利的被季梦雨推开了。
“辛苦了,手术怎么样。”
一个男人的声音在门被推开之后的两秒钟响了起来,声音很好听但是并不低沉,有点像钢琴键中音区黑键‘re’的发音,只不过声音里的关心和疲惫却是无法掩藏的。
季梦雨顺着熟悉的声音望了过去,看见高杉正坐在季梦雨座椅的对面凝望着自己,本来就白皙的皮肤因为过度劳累显得更加苍白了。他身前的桌子上放着一台高精度白色的迈特显微镜,左手始终还放在显微镜上,显然在季梦雨进门前一秒钟还在使用着。
季梦雨看着高杉,心里莫名的情绪无征兆的褪去了大半,只是微微睁大了眼睛,有些意外的对着高杉说道:“你怎么还在啊,这都几点了。”
“研究点东西,刚好想到你那边好像还在手术,就想等你手术完了问问情况。一不留神就已经这个时间了。我看这也不用回去睡了,一会去洗个脸,在办公室眯一会就上班了。”
季梦雨听了高杉的话有些无奈的抿了抿嘴唇,没有再说话。她缓缓的走到左手边第三排的办公桌前停了下来,脱掉身上的工作服,自顾自的整理着桌子上的物品。
“还顺利么?”
高杉在没有得到答案的情况在再次问出了声。季梦雨有些唐突的停下来手里的动作,抬头望着面前男人温柔的笑脸。她明白这是高杉特有的关心自己的表情,可是现在的她实在无法勉强自己回应这份温柔,只能再次低下头继续收拾着桌子上的东西摇头苦笑着。
高杉细细的感受着周围略微有些沉重的气氛。沉默不期而至降临在两人之间,顽固不散。
“你,还好吧。”高杉率先打破了沉默向季梦雨问道。
季梦雨依然低着头左右摇动了一下说:“没事,放心吧,一会儿我就回去,虽然睡不了多长时间,但还是想稍微休息一下。”
“恩,时间短总比一点都没有的好,我今晚就在这对付一宿。”
“你再这么熬下去小心猝死。”季梦雨半开玩笑的对高杉说道。
“没办法啊,谁让咱们是医生呢,就算知道希望渺茫,但还是想尽一份力啊。”高杉的脸上没有了刚刚的笑容,换上的是几乎不曾存在的严肃的表情。
季梦雨停下手中的动作,似乎是因为气温有些凉了,季梦雨轻轻的裹紧了刚刚穿好的米色呢子大衣,双手交织在一起不停的摩擦对抗着寒冷的温度。
高杉说的‘希望渺茫’是什么意思季梦雨自然明白,不仅仅是季梦雨,这已经是全国人民都明白并且惧怕的问题。从2008年开始,人们患病的概率突然毫无征兆的变高了起来,而且死亡人数也在逐渐上升。至此国家开始重视,召集各大医院的专家进行讨论。然而事与愿违,某种病毒犹如瘟疫一般迅速在国家扩散开来,死亡人口依然在有增无减的持续着。直到2011年4月份,终于有人研究出了预防和缓解的方法,至于如何彻底治愈到目前为止仍然是个重大谜题。
经过研究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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