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当太阳落山,他终于完成手术,将金在中和古策都送回了房中。
“教授,怎么手术都完成了,主人的脸上还那么差?”安置好后续,对比金在中越渐正常的脸色,丑奴只觉得古策的脸尤为苍白。
“手术很成功,金在中以后的身体会健康许多,寿命也会延长,但是古策……可能会有部分的器官癌化。”
“癌化?”
“嗯,具体会是哪受损得他醒来才能知道,但不会是影响生命的主器官,这点可以放心。”
说着与他一起走至药房,三浦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替x,晚点我再帮他洗去记忆。”
明白了他的话松一口气,古策生命没大碍就好,其他的,丑奴会看着办理。
当夜,
古策先一步醒来,丑奴和三浦都守在他的床边,很是担心。
睁了睁眼,许久才蹙紧眉看清他们两个的身影,古策张了张嘴发出低吟,喉咙突然像针扎一样痛苦。
“古先生,您感觉哪里不舒服?” 担忧着急,丑奴最先开口。
咽了咽口水眉毛拧成一团,古策下意识地捂住脖子,沙哑的嗓音只发出了两个字,“喉……咙。”
面色凝重,果然,三浦顿时沉默。
看了他和丑奴一眼,自己也明白了什么,古策艰难继续,“这……就是我现在,的,并发症么?”
点头,他才刚醒,三浦断定这还只是开始,“手术前我就说的不能再换血……你有可能以后都说不了话,个体癌细胞会破坏你的声道。”
说不了话么?指尖摸了摸喉结随后放开,古策闭了闭眼,有些话想单独跟丑奴交代,“我知道了……教授你先出去,丑奴留下。”
“嗯,那我先走了。”知道了情况,三浦回去医务室配置新的西药。
可听着他沙哑到近乎发不出的嗓音,丑奴心中难受至极,他本可以好好的,“主人,值得么?不管换几次,金在中都会死。”
以淡笑回应他,古策自认不是好人,现在的这些,不过是他想证明自己并非罪人,他也跟他父亲毫不相同,“kai……你走吧。”
震惊,听着他的话,丑奴面具下的瞳孔生生一震,“你要我离开?可是……”
“你跟了我大半辈子了,也是时候回去找属于你的东西……白贤那孩子,如果知道你还活着……”
话到这里停顿,每说一句喉管的痛苦都撕裂锥心,古策也看到他握紧手心,
“郑允浩在世人眼中已经死了,你也就不必再跟着我 ……”
是倦了,也是难得脱离黑帮的纷争,即便这个岛上的安全系统完美,古策也不想有人再来破坏他的世界,“你也好,那些隐藏在外效忠的人也好……都退到岛外去吧,带着金在中一起离开。”
“金在中?主人你千方百计救他,不就是为了他能陪在身边么,为什么现在又……”
苦笑,缓缓闭上眼将脸侧到一边休息,曾经的一切古策记忆犹新,“他变回了金在中,我也成了古策。”
“我明白了……等他醒来我就带他走。”会心遵从,哪怕丑奴心里仍然不舒服。
闭着眼听他渐渐远去的脚步,古策动了动睫毛,眼角的半点湿润不知是因为喉咙的疼痛,还是心中的伤口。
褪下了所有的伪装,经历重逢离别,一切都好像回归了终点。
多日后,
当海风再次吹乱头发,金在中坐在轮椅望着夜空的繁星,丑奴站在他身后等待。
手术过后很久他才想起诸多东西,尽管还有很多混乱没法记清,他也记得允浩是他弟弟,那个影响了他整整一生的男子。
十字架依然挂在胸口,白色的衣帽套在头上盖去了半头白发,古策亲手把最后一份行礼递给他,不提一句。
缓缓伸出手接过行礼握住,风吹在脸上打乱刘海,金在中咽了咽了喉结,彼此一句对话也没。
即将远离这个小岛,沈昌珉也真的昏睡在他身后的小车上,过往凡是能记起的一切,全部在他脑中如同倒带循环。
眸中忍不住溢起泪水,使得古策分不清他究竟是喜是悲。
人终于回归了正常,古策没法再以【古策】的身份面对下去,亦也没法再替他换血。
他不知道金在中会在将来的什么时候离去,不能陪在他的身边,他有太多的不舍,太多的疼痛,但都不能一一启口。
喉管的细胞已经严重被侵蚀腐坏,他不能让他听到,却只有一句他必须要亲口告诉。
所以当两面相对,金在中未曾开口,他也不懂古策为什么一句话也没有。
笑了笑,古策靠近他俯身,压低声音在他左耳轻轻说了一句,
兜兜转转了大半生,最后的别离,终于还是换他潇洒了一回,哪怕他真的心痛,真的不舍,“金在中……我……爱你。”
他怕再不说,以后想说也不行。
颤抖,睫毛茫然颤动,鼻尖酸涩,可左耳早就丧失听觉,金在中根本听不见他在说些什么。
直到古策的脸离开他的耳际,他也只看到他露出的一抹笑,什么也没听到。
他对他说了什么?
到底说了什么?
眼看他转身离去,黑暗中的沙滩落下属于他的脚印,眼泪终于滑落一颗在脸颊,金在中动了动唇瓣,最终只能哽咽出他的名字,“允浩……”
而低头摸了摸胸前的十字架,越走越远,在他耳边说出了那句,古策揣紧了指关,从未有过的咸涩从眼角悄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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