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不会仔细查票,你想上哪去就上哪。”
傅城看见手里票的目的地是光汉市,突然想家了,便跟著那个大哥哥身後走。
等上了火车,他的位子在大哥哥的身边。
那人没想到傅城会跟著他,眉头皱了皱:“你去哪?”
“光汉。”傅城说。
列车启动,摇摇晃晃里餐车被人推了过来,傅城捏著手心里的三块钱,看著餐车上挂著五元一盒的牌子咽口水。
餐车走到傅城面前的时候,身边的人开口叫:“喂,卖饭的,给一盒盒饭,多给点肉。”
傅城垂著眼,没去看放在木料台子上的饭,肉的香味时不时的从盒子里传出来,很快就勾得他的肚子咕咕咕的响。
旁边的人戳了戳他,指著饭盒说:“吃吧,给你买的。”
傅城奇怪的看了那人一眼,不知道这个大哥哥为什麽一而再再而三的帮他。
大哥哥看傅城看他,有些烦躁的掏了一支烟出来点著,不顾其他人皱起的眉头:“叫你吃你就吃,看什麽看,再看我就把饭丢出去!”
傅城端起饭盒,连一次性筷子都掰断了,大口大口的吃著几个月没尝过的肉,不多一会儿就把饭菜吃个精光,连半片葱花都没留。
大哥哥又递了一瓶矿泉水过来:“喝水。”
傅城打开盖子喝了水,喝了一半就捏在了手里不想把水还给他。
火车行程开到一半,车厢里空松了一点,傅城旁边的大哥哥问:“你爸妈呢?”
傅城摇头,不说话。
过了一会儿,有卖零食的小推车路过,大哥哥买了包瓜子跟红薯干丢给他:“吃吧,我也没爸妈。”
从流浪到现在,傅城第一次遇见对自己这麽好的人,他抓过一把瓜子剥了起来,然後问身边的人:“大哥哥,你叫什麽名字?”
大哥哥瞪了傅城一眼,吐了嘴里的瓜子皮:“我没问你你还问我了,干你屁事!”
傅城也不再问了,只是闷著头吃瓜子,剥得瓜子皮卡皮卡响。
列车到站,在光汉下车的旅客早就把行李堆在了路道上。
傅城看了一眼身边人,他只是把一个黑色的皮包护在怀里,跟这个年代的公务包一个款式。
那人起身,从兜里掏出了一百块钱来:“自己拿去找个澡堂子把澡洗了,浑身跟臭狗屎一样。剩下的钱拿去吃饭,然後找警察,让他们把你送到孤儿院。那里好歹一天也有些吃的,还能上学。”
傅城收了钱,跟人说谢谢,可那人已经快速的挤到了前面,跟著人流下了车。
从车窗外看到越走越远的大哥哥,傅城在车厢里叫了一声:“大哥哥──”
外面已经只剩一个黑点背影的人自然是没听见,只有里面的人用神经病的眼神看著傅城。
傅城出了火车站,找到了汽车站,看著城内公交路线指示牌子找回家的路,没有看见在汽车路线指示牌旁边的一个角落里的大哥哥。
“小阳,货弄到没有?”角落里的一个男人问。
被叫小阳的,这会儿眼色沈郁,捏紧自己手里的包:“我自己会跟彪哥说。”
傅城找了两分锺就找到了要乘坐的公交路线,先是一路然後是十九路,最後是二十七路,中间需要的时间是两个多小时,离开时角落里的人没了踪影那里又变成了空荡荡的死角。
回到家的傅城被他妈妈抱在怀里痛哭失声:“妈妈,妈妈……”
他妈妈也抱著他哭,嘴里念著:“对不起,城城,都是妈妈不好,妈妈以後再也不离开你了。我可怜的孩子,妈妈以後再也不会离开了……”
身上被洗了干净,又在外面理个发,傅城终於现出了容貌,以前脸上有著小肉团的人现在变成了一堆排骨,眼窝深陷脸上只剩一张发黄的皮。
傅城他妈妈抱著他又哭了起来,他爸从军队里从茫茫赶回来,看见傅城怒火中烧,解下腰带上的皮带就往他身上招呼:“孽子!孽子!老子打死你个孽子!看你还跑不跑!”
傅城看著他从来只会哭的妈妈猛的推了他爸爸一把,叉著腰骂人:“你还想怎麽样,你连城城都不想要了是不是?你今天要再敢打他,老娘就跟你同归於尽!你别以为你有什麽了不起,别以为你现在当官当大了,有什麽了不起!我跟你离不了婚,也不会让你好过!”
家里又被砸得乱七八糟,混著爸爸的咆哮跟妈妈的哭闹。
我什麽回来呢,傅城想,明明这个家就没有温暖的地方。就那麽一下子,以前幸福的一家就全变了,哥哥不在了,爸爸妈妈要闹离婚,而他成了爸爸嘴里的孽子。
孽子,孽子,孽子,不知道为什麽傅城听到这两个字反而觉得心里有股快意,这让他高兴得不得了。
很多年以後,顾旭阳问傅城当初为什麽要跟他混做一堆,是因为他当年帮过他的那一把还是只是因为他只想跟著他父亲做对。
傅城叼著烟正在煮面条,听见顾旭阳的问题只是撇了下嘴,等鸡蛋下了锅才骂:“就你他妈逼事多,没见我忘了洗葱子啊?”
顾旭阳被骂了蹲一边剥葱子,在切的时候突然说:“我之前见过我妈了,亲妈。”
“然後呢。”傅城盯著锅里翻滚著的面说。
菜刀切得砧板咚咚响,顾旭阳把刀往旁边一丢,“没然後了,过得也就那样子,不好不差。”
傅城有了点兴趣,试探著问:“找了个有钱老头?”
“不知道,反正看见她的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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