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郎迎着月光慢慢地走上前去。她又开始媚笑,手指已又解开了衣襟。
这一次她没有蒙面纱,衣服也是方才草草披上的,因此脱得比方才更快。她整个人就像一条光滑的银鱼立在房中。
房里的人好像被她的举动惊得愣住了,半天才道:“你、你是谁?”
女郎轻笑着上前,用两条柔软白皙的手臂环住那个男人的脖子,腻声道:“冷公子叫我来……伺候一位姓张的大爷……”
男人咽了口唾沫,道:“俺……就姓张,张啸林。”他似乎定了定神,才能继续发问,“冷公子叫你来的?”
女郎没有再回答,而是扑进他怀中,紧紧地抱着他的腰肢,一边摩擦一边道:“好人,你还问什么?……我好冷,快,快抱紧我……”
这一次,她如愿以偿。
……
女郎虚脱般依偎在张啸林的胸前,满足地叹了口气,低声道:“你……你真好,我从来没有遇见过像你这么能**的男人。”
张啸林轻笑道:“哦?”
他的声音倒不像女郎那么有气无力。
女郎转了转眼珠,吃吃笑道:“可是……冷公子为什么也对你这么好?难道你跟他……”
张啸林失笑道:“你想到哪里去了!”
女郎道:“那他为什么专门叫我来陪你?他平时待人都冷冰冰的,这几天更是如此,莫非他有什么心事?他……”
她还要继续发问,却突然觉得身子一麻,就再也动不了了。
张啸林走下床来穿好衣服,才俯身笑道:“你想知道冷公子的事,为何不直接去问他?”
女郎吃惊地瞪着他,刚要怒骂,又喘了口气,怯怯道:“我、我不敢呀,我怕他……”
张啸林道:“你怕他什么?你怕一见到他,就会被他揭穿了?”
女郎颤声道:“你……你在说什么,我一个字也听不懂……你快放了我……这样欺负一个弱女子,你也不害臊!”
张啸林伸手摸了摸鼻子,笑道:“你钻到我被窝里来的时候,怎么没提‘害臊’这两个字?”
女郎道:“你……你……”
张啸林像是很有兴趣地看着她气急败坏的样子,悠然道:“你若是听隔壁那位客人的劝告,矜持一点,也就不会这样了。”
女郎忍不住睁大了眼睛,咬牙道:“你刚才都听见了?”
张啸林道:“他是个瞎子,我却不是聋子。”
女郎道:“你还想怎么样?你要的我都可以给你。”
张啸林道:“我想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从哪儿来,找我有什么事。”
女郎恨恨道:“我……我死也不会告诉你的!”
张啸林点了点头,笑道:“既然这样,我只好用些别的法子。”
◇ ◆ ◇
“来人哪!有刺客!”
这一声叫喊传到院子里,立刻惊动了还守在那里的锦衣大汉。十几个人快步奔到张啸林的客房门前,恰巧看到一个年轻人正站在当地。
打头的大汉毫不犹豫地一刀劈下!
后面的人全都看得清楚,他这一刀出手如电,劲力雄厚,刀风已笼罩了对方身周三尺的范围。眼见那年轻人是无处躲藏的了,谁知刀锋刚到半路,却生生停住,再也没法移动半寸。
那年轻人的右手也停在半空,食指和中指像剪刀一般夹在刀刃上。
他竟然只用两根手指,就夹住了这来势迅猛的一刀。那大汉使出吃奶的力气握着刀柄向内回夺,刀却一丝也没有动。
年轻人慢慢地转过头来。月光照亮了他的脸庞,他竟还在平静地微笑。
除了那刀被他夹住的大汉,所有人都举起兵刃来,只待发一声喊,就要一拥而上,群起攻之。但这时看到他的笑容,却没有人敢率先出手。
年轻人摇了摇头,道:“我不是刺客,刺客在屋里。”
说完这句话,他就松开手指。正在用力夺刀的大汉一个冷不防,便向后摔了出去。其余的人一时不敢上前,只是半信半疑地盯着他。
房门吱呀一声开了,张啸林从里面走出来,摸着鼻子笑道:“算我运气好,那刺客已被我擒住了,就在里面床上。你们不妨把她交给冷公子审问。”
大汉们全都因这样的变故怔了怔,才争先恐后地闯进房去,把那被点穴道、用棉被卷了起来的女郎扛起,就跑出了客栈。
张啸林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突然出声笑道:“谁是刺客都分不清,只知道胡乱动手,这个时候又一窝蜂地走了。朱砂门盛名在外,想不到门下也都是些蠢货。”
他说这话的时候,目光已转向那个站在他房门外的年轻人,谁知那年轻人缓缓转过身,抬脚就走。
张啸林愣了愣,忍不住追上前去道:“你觉得我说的不对?”
年轻人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只是淡淡道:“心思简单些,也未必就不好。”说完这句话,又继续向前走。张啸林索性赶上几步,挡在他的身前。年轻人只得再次停下,眉梢动了动,却没有说话。
张啸林笑道:“你生气了?”
年轻人似乎没想到他问出这么一句话,只得叹了口气,道:“我与阁下素昧平生,为何要生阁下的气?”
张啸林道:“你果然是生气了。我刚才在背后说你,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
说着他真的躬身一揖。年轻人怔了怔,并没有伸手扶他,而是退后了一步,摇着头道:“你除了说我是个瞎子,还说了什么?我没有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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