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娘亲是个遗憾,洛阳花色绝佳,萧家院子里就种一园梨花白。阿爹会很温柔地站在那里浇水,告诉他——
你爹最喜欢这个。
叶良萧继承了尤离的眸子,琥珀盈盈。
萧四无从不勉强他什么,唯一只有一条:出了这个门,不能跟别人说起你爹。
尤离也好,良景虚也好,都别说。
叶良萧十七岁时想要出去周游,第一站就去了山水秀丽的巴蜀。
蜀道之难,难于青天。
山路复杂,树影叠叠。
到了晚上更是阴森。
叶良萧躺在云来镇客栈的床上,推开窗可以看到对面一家医馆,远近闻名,每逢初十才开馆,已经经营了不知多少年了。
他也是初十夜里出生的。
熄灭烛火,闭目静神间有窸窸窣窣的声音隐约传来,想起唐竭叔叔说起过云来镇闹鬼之事,叶良萧一个挺身坐起来,刚刚关好的窗户却又开了。
一道白影一晃而过,然他毕竟是尤离的儿子,从不怕鬼神之说,直接下床到窗边,低头见那白影在下方树影里,好似正抬头看他。
然一眨眼,不见了。
叶良萧心大,依旧淡定地去睡觉,第二天按照心头计划去游山。
傍晚前他该走出那条山路,却连续在那儿绕了几个圈后依旧寻不到出口,正困惑茫然之时脚下一空,好在反应迅速,未摔到哪里,好好地站稳,一回头就看见来者。
那人的月白衣色清灵秀气,手中握着一把极漂亮的长剑,蒙着面纱缓缓过来,在落日余晖下衣角都仿佛在泛光。
叶良萧迟疑相问:“太白的人?”
来者道:“是。”
他的声音无比温和,盯着叶良萧的眼睛目不转睛,“你迷路了?”
叶良萧有些不好意思,“是,巴蜀山路太绕了,我第一次来。”
来者道:“我领你出去。”
叶良萧与他并肩,轻声问道:“阁下住在这里?怎么对山路如此熟悉?”
那人道:“嗯,我住在这里,很久了。”
叶良萧疑惑,“可太白远在秦川,阁下不回师门去吗?”
那人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却道:“你的眼睛很漂亮。”
叶良萧转头打量那人,回赞道:“阁下的眼睛也很漂亮,里头有雪光似的。”
那人面纱轻动,喃喃道:“是么……”
叶良萧心情正好,继续道:“阁下的剑也好漂亮,极配你。”
那人似是在笑,“多谢夸奖,你也习武吗?”
叶良萧点头,“我用飞刀。”
说罢已将薄薄一刃旋至指间,“我的师父是天下第一的刀客。”
那人道:“天下第一的刀客不是傅红雪吗?”
“就算是飞刀,那也该是叶开。”
叶良萧昂首道:“才不是,在我这里,我师父就是天下第一,我口中的天下第一自然该是我来定。”
那人淡淡道:“也对,是该你定。”
他停下脚步道:“再往前左转,就是云来镇了。”
叶良萧问:“你怎知我要回那里?”
那人道:“附近唯一的镇子,不去那里你去哪里?”
叶良萧想想也是,便又问:“那阁下住哪里?”
那人沉默半响,“我也住云来镇,但今夜还有事要办,少侠自行去罢。”
叶良萧便也知趣,最后只道:“谢谢你,不知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未答,问道:“那你叫什么名字?”
叶良萧道:“我姓叶——”
那人忽地瞪大了眼睛,握着剑的手都在抖,声音一哑,“你爹是谁……”
叶良萧记得萧四无的话,微微一笑道:“我爹的名字你一定听过,他叫——”
“萧四无。”
那人浑身发抖,清晰可见,几乎就快倒下去,叶良萧大惊之下忙上前两步欲扶他,却见自己的手生生穿过那月白衣色,惊骇无以复加中抬头隐约看到面纱下的狰狞烧伤——
没来得及出声,只觉浑身一凉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孤魂不会哭,孤魂也无心,但是会心痛。
叶良萧再次睁眼时仍旧在客栈床上躺着,窗户上开着的,一切如常。
他从未知世上有如此诡异的事情,奔到楼下问那掌柜的——
“谁送我回来的?”
掌柜的一头雾水,“少侠今日并未出门啊,一直都没下楼。”
叶良萧也不确定自己是否只是做了个梦,忙又问:“镇上可住着一位太白的少侠吗,他蒙着一张面纱。”
掌柜的大惊失色,“少侠怎么问这个?!”
“十几年前对面医馆死了位太白少侠,死时就蒙着张白纱,拿剑自刎的,后来镇上就开始有时候闹鬼了,少侠可是看见了什么?”
“怕是又要请道长来了……”
叶良萧道:“不是,在下只是随便一问,您别慌。”
他缓缓上楼,越想越想不通,最后困倦缠身再次入睡后——
江熙来过窗而来,在床边盯着他睡颜看了许久,浑身黯淡,气若游丝。
“你跟他长得真像。”
“他一定过得很好。”
叶良萧迷迷蒙蒙中似觉手背一凉,猛一睁眼唯有满室漆黑。
说来也怪,从这天开始,云来镇再也不闹鬼了。
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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