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翰凛似是漫不经心地道,曜广只是一个振袖,不快地离去,蒋家父女见状,也只有跟上,没敢多留,赵湳及简
申采相视一叹,一齐退下了。
独留翰凛一人站在原地。
他表情没什么变化,也没有其它动作,就仿佛,从头到尾都只有他一人。
良久,他抬手,掌心接下一片雪,两片,三片……
雪,下得更绵,更密了。
好似要拂去全部的色彩,掩住所有痕迹……
第十一章
走在街上,人来人往,他的步伐看来有些漫不经心。
也许是因为……他不晓得要往哪里去的关系吧。当一个人不确定自己该前进的方向,总是会有些旁徨,有些迷
茫,有些……惆怅。
是啊,有那么一点化不开的凄然绕锁在心头,让空洞的灵魂多了一缕虚幻的重量。
但,那有什么很重大的意义?
不过就维持着心跳,呼吸,还有不停歇的脚步。
--他能往哪去?他还是没有答案。
微微顿了下,他环视四周。身边有很多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节奏……好象全世界,只有他脱了序。
好孤单……明明就身处人群之中,为什么还是觉得无依?
「--晚灯……」
这声音……他回头──是赵湳。
赵湳一出府就四处寻找晚灯的踪影,不过找了会儿就看着了,但一见成功地喊住了他,还有一段距离的赵湳还
是不放松地大步跑来,直到停在晚灯身旁,这才放心地喘着大气。
「呼……真、真是老了……」他趁着空档说了句。
晚灯伸出手,搀起他的手臂,另一手轻轻拂着他的背。「您身子还硬朗的很。」
他这么道。语气还是一样温和,浅笑依旧那么柔煦。
「你……唉。」
赵湳看着他,不禁叹了口气,心疼地覆上他的手,轻轻拍了拍。「降雪了,到老头儿那,你给我沏壶茶好不?
我已经让你的手艺养刁了。」
晚灯还是浅浅地笑,只是多了抹歉然。「晚灯很乐意为您沏茶……」不过,不晓得还有没有机会就是了。「可
……您知道的,我得走。」
纵然外面没有他可去的地方,他也不能继续待在这里。
「走?你要走去哪儿?」
赵湳的声音不觉大了几分,想到翰凛那席话,突地有是一股火向上冒,「不必理会疯小子跟你讲那捞什子狗皮
倒灶的混话!」
一向稳重的他气极了还是挺直莽的。
甚少见赵湳这么粗声粗气,晚灯唇边的笑意不禁扩染了几许。
见他这模样,那抹几乎与之前无疑的静稳微笑,赵湳口气又软了。
「来,别枯站在这儿,老头儿我那房子虽旧,可也遮风避雨……」想到什么,他似乎很轻地啐了一声。「重要
的是没有疯犬乱吠咬人。」
说着,他就拉着晚灯朝自个儿家方向走去,晚灯没跟他迈开步伐,原来搀扶着他的手轻轻松脱了开。
「晚灯?」
他静静站在原地,带着笑,缓缓地,摇了头。
「怎地?」 赵湳微微笑了笑。「嫌弃我那破屋?」
因笑意而稍稍眯起的眼睛看起来份外教人心暖,可,晚灯还是隐带坚定地再度摇了下头。「赵爷爷的好意……
晚灯心领了。」
他清楚地记得翰凛说过的每句话。那揣测不透的言下之意,总是让人在心里头有着威胁的压迫感,他不能拿赵
湳冒险。
「既然喊了爷爷就没有生份的道理。」
赵湳更坚持,一个伸手,又轻轻拉住了他。「别想多了,翰凛不会动老夫,就算他出手,也随他去。」
活了这么一把岁数,就算真有什么,他也不怨。
晚灯望着这向来疼爱他的长辈。不摇头了,笑容还在。
……只是那没溃堤的泪水,是不是也依旧藏在从未有人打扰的角落……?
天晓得?
他只知道他还不到去拜访的时候。
也或许……他错过了,也,早就忘了。
哭泣的方式,流泪的滋味,大熟悉不顶好,太陌生……似乎也糟……
晚灯知道一时半刻是拗不过这赵湳的。跟他相处好些年,他的脾性晚灯摸得挺清。
跟赵湳回了他就在王爷府不远的屋宅,晚灯真为他沏了壶好茶,一下午就随着他整理些药材,聊些不着边际的
话,然后赵湳就是一个劲儿地拖他谈心,直到要入夜就寝。
讲了些什么……他不怎么记得了。他知道自己不够专心,不过也不费神多想了。
刚一个顺势弄熄了烛光,房里突然拢下的沈黑才让他静了点心绪,他将手里烛台搁在桌边,没朝里头的床榻踱
去,反倒往门边走近,轻轻地,拉开两扇席纹格门。
门一开,月光就洒了他一身,衬得背后的孤影更加寂寥。
他转过头看着屋内,月亮的浅柔光晕让他只辨得清轮廓,但他还是深深地,望了一眼。
然后,迈开步,踏在残薄的雪片上,荡出细微地几乎无法辨认的声音。
绕过后进厢房,穿出前堂大厅,来到紧闩好的大门前,他尽量轻缓地打开,跨过门槛,在要阖上门时,他停顿
了一会儿。
──瞧瞧你,什么东西都没带就跑了出来,就要严冬了吶,来来,委屈着先这么睡一晚,明儿个啊,老夫带你
添点厚衣去,看看还有什么欠着的,一块儿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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