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咨询的深入,我慢慢学会面对自己,也学着提出疑惑:“老师,这种感觉是喜欢吗?”
老师似乎是被我的提问逗笑了,她开口道:“辗转反侧,寤寐思服。你说呢?”
豁然开朗,狭处逢生。我终于挪出一线天,可以肆意躺在平地上舒展自己。
我打开微信,时隔好几个月点了某人的头像:“我们能聊聊么?”对方直接发了视频请求过来。点了同意,我看着屏幕里的人却一时间开不了口。他一动不动,眼睛都没有眨过一下。我以为是网络出了问题,手在摄像头前晃了晃。
“你是不是老是吃外卖把自己吃瘦了。”耳机里的声音有些失真。
我点点头:“最近的确是瘦了。”顿了顿,深吸一口气,感觉气息被颤颤巍巍地吐了出来:“我想你了。”四个字被说成了四种语调。我轻咳一声,微微侧过脸不去看屏幕:“我想你了。”
屏幕里那人的脸被自己捏成一团,食指在鼻子下方搓了搓,搓了又搓。我看着他渐红的眼眶,用食指戳了戳,一动,一颗眼泪掉在屏幕上。
我们就这样看着对方,相顾无言,时间长到我百无聊赖灵光一现顺手截了个屏。截屏的那一瞬间我听见他说“我很想你”,屏幕因为截屏亮了一下,仿佛整个世界都亮了一下。
十一、
结账离席的时候石头问什么时候我们寝室再聚上一次,虽然每年我们几个离校的也会回南京看看,但总是凑不到一起。上一次四个人聚餐还是毕业那会儿。“你倒是没什么问题,上海近;老大也容易约,就是个城乡距离;就是那个驻守海角天涯的死胖子难聚。”
我拍拍石头的肩膀:“我跟胖子都是倒班的,本身休假时间就跟正常人不一样,而且他年假又少,来一趟南京不容易。”
“我也知道,唉,真难。”石头把自行车解了锁,“你们俩怎么说?回学校转转?”
“行啊,去学校转一圈我们再回去。”
我们跟在推着自行车的石头到了北门,石头跟门卫大叔说了几句,大叔探出头来看了我们一眼,给刷卡放行。
某人过了门禁依依不舍地往身后看:“了不得,现在北门都有门禁了,不刷卡还不给进?果然还是石导面子大。”
石头啧了一声:“可以了啊你们。待会儿出去不用校园卡,直接旁边走出去就行。不想被拦着检查校园卡的话其他几个门都能走。”
“嗯,我们待会儿自己看着办。谢了啊石导。”
石头瞪了我一眼,跨上自行车:“就知道贫。那我先去开会了,下次再聚。”
我嫌弃地摆摆手:“赶紧走吧您呐。”
十二、
北门,爱心报刊亭(他倚在门口的路灯下等我),博园(见证了一路的小情侣),慧园(他送我到楼底),一食堂(他在三楼的大活坐在凳子上唱着歌),灯光球场(他随队打院际杯一路到冠军),桥洞(嬉笑着看着柱子上的涂鸦),东区(总是能闻见国际友人的芬芳),体育馆(在羽毛球馆和他打上过一场球),d123(他陪着我上过课可惜五分钟就睡着了),篮球场(新建的),图书馆(他陪我去借书查文献),光棍桥(并肩从图书馆走到1号楼从1号楼走到图书馆),东操(他陪着我体育打卡),和园餐厅(新建的),南区(新建的),地下通道(新建的),砚湖(一起绕着走着坐着被蚊子群攻击),1234567号楼(一起上课),音乐喷泉(难得会喷),国旗广场(看着5、6号楼顶的烟花跨年),西操(在看台上看他跑步),游泳馆(被他硬拉着去游泳),艺体中心(曾经周期性去过的心理咨询室,现在搬去了教超三楼),光棍广场(傻兮兮地看过每一块kt),樱花广场(一起坐在长椅上晒太阳),教育超市(买吃的),三食堂(在三楼打过乒乓球),怡园(他的宿舍),校医院(发烧挂水他给我接了热水捂手),北门。
一路慢悠悠地走着,手机突然震了震。
班群里副班发了一个胜太路市场着火的小视频,惊出了一众潜水党。大家七嘴八舌地讨论是哪家店失火,初步判断位置靠近南航粥店。视频里浓烟滚滚,黑色的烟一团团喷发出来。
“啊!我的粥店!”
“看来出事的不是我的烤肉。”
“还好我的沙县没事。”
“幸好没有殃及我的快递。”
“现在圆通搬到鱼飞鸿旁边了。”
“……”
画风怎么突然变了。
“石头!你居然没有替我们守好后街!”
“……”
有什么需要守着呢?一食堂二楼的西北面馆去了本部,各个窗口也一年一个样;三食堂一楼的瓦罐汤挪到了五食堂航空餐厅;三食堂二楼靠右手边守着鲶鱼火锅用粗哑的嗓子叫号的大叔不见了踪影;四食堂整顿修整;五食堂更是在毕业之后的某个暑假被里里外外重新装修了一遍;六食堂连着小卖部被一锅端,以前课间溜到六号楼底下买东西吃的日子不复存在。
路过六号楼的时候某人戳我:“想什么呢?”
我摇摇头:“大一还有早读那会儿每天早上的想法就是早点结束早读去六食堂抢菜包吃。”
还有很多想念的东西。云记的酸菜鱼、骨头汤;吉米家的鸡腿肉和店长的冷笑话;鼎尚丰非常划算的午市混合锅套餐;鸡汤泡饭可以混着米饭和面疙瘩,老板娘还总是念叨着要回去带孙子;明洞拌饭的海鲜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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