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直达顶楼,房门打开,房内灯火通明,顾远航站在玄关处,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这间格局宽敞装饰精美的房子。
房子不大不小,三室两卫一厅,张竞川把南边最大的房间设为主卧,隔壁另一间是客卧,客厅的装饰以冷色调为主,白色的墙壁,灰色的茶几和黑色沙发,六十四寸彩电悬挂在墙壁上,抬起头,天花板上吊着一只巨大的灯盏,光线明亮耀眼。
张竞川见他站着不动,弯下腰从鞋柜里拿出一双拖鞋,“别愣着了,换鞋吧。”
顾远航搓了搓面颊,刚才在外头一阵好跑没知觉,进了门才发现脸似乎被冻僵了。
张竞川进门第一件事便是来到卧室,为他找了一身干净的睡衣,放在客厅的茶几上,“天冷了,去冲个热水澡,来……这个给你,都是干净的。”
顾远航还未来得及将视线从天花板转移至此,低低地应了一声“哦”,然后脱了外套,拿起那一叠睡衣径直往卫生间的方向走去。
张竞川坐在沙发上,给自己泡了一壶热茶,明明已是深夜,他却不觉得困顿,反而不动声色地坐在位置上,侧耳倾听卫生间内的动静。
这一病倒是给了他一个上手的好机会,张竞川开始盘算着,待会儿顾远航出来,自己该以怎样的姿态拿下他,才能显得不那么突兀。
距离第一次与顾远航见面已经过去将近半年,这半年来张竞川一直过着清心寡欲的生活,如果说是为了顾远航戒/色,倒是有点抬高了他的身份。然而张竞川不得不承认,顾远航这小子,与他之前所接触的那些人,还真是有点不一样。
他自忖自己还算了解顾远航,这人别的都好,就是有一点——太容易一根筋做事,有的时候会一些低级错误,显得十分愚钝。而他对于这种愚钝,不仅不介意,反而还有点食髓知味的意思在里头,这就不对劲了。
张竞川心里正在慢慢地规划着,他不想让自己显得太过急/色,可又怕待会儿顾远航出来时,若是衣/衫/不/整/香/肩/半/露,那场面就不是他能控制的了。
约莫过了一刻钟,张竞川听到浴室内的水声停了。他暗暗地数着,果不其然,不过片刻,浴室大门打开,顾远航从里头走了出来。
然而叫张竞川失望的是,场面并没有他想象地那样活/色/生/香,没有什么衣衫不整,更别提香/肩/半/露——顾远航将那身睡衣穿在身上,从领口裹到脚踝,裹得过于严实了,反倒叫人生不出什么旖旎的心思。
张竞川张了张嘴,半天才开口道:“你已经洗完了?”
顾远航点了点头,有些不好意思地问他:“竞川哥,晚上我睡哪儿?”
张竞川被他问得哑口无言,这房子当初搬进来时就匆忙,也从没想过带别人来过夜,因此整栋房子只有他卧室里那一张床,除此之外,能睡的也就只有身下的这张沙发了。
“睡我房间吧。”张竞川站起身,踱步到他身旁,缓缓道:“太晚了,你先去睡。”话毕拍了拍他的肩膀,似乎是有意催促他。
顾远航眨了眨眼睛,头脑简单地问他,“我睡你的床,那你睡哪儿?”
张竞川口是心非地回他,“喏,那还有张沙发可以躺躺。”
顾远航当即表示反对,“这怎么行,你还生着病呢。”话及至此,他停顿片刻,带着询问的口吻问对方,“不如我们都睡床上吧,两个大男人嘛,怕啥?”
张竞川露出笑意,附和道:“你说得对,两个大男人嘛!”
等到张竞川那头洗了澡回到房间,顾远航已经把被窝躺热乎了,见他进门,立马让出半个身子,“竞川哥……来,你睡这儿。”
张竞川顺势坐在他焐热的床沿,脱了鞋子抬腿伸进被窝。
见他睡安稳了,顾远航这才放了心似的,起身关了灯,复又掀开被子一角躲了进去。
窗外夜已深,而房内张竞川却无半点睡意。
他躺在床上,深呼吸一口气,鼻腔内充斥着一股干净清冽的气息,张竞川心知,这是顾远航身上才有的味道。
美人在侧,却只能看不能吃,这不是张竞川的风格。
黑暗中,他微微侧过身子,抬起手臂轻轻地搭在对方的身上。
摸黑他也看不到,这不轻不重地一下,正好搭在了顾远航瘦弱的腰身上。
张竞川心跳如鼓,却只能一动不动地静静感受着。他想,如果顾远航睡着了那是最好,没睡着也没关系,本来这种事情就不应该乘人之危。
下一秒,他正欲伸手搭上对方的肩膀,却听到顾远航的声音响起,“睡不着?”
张竞川不知怎么地,对待眼前这个不知人事的顾远航,他有些狠不下心来。他希望两人做那事时,都是心甘情愿心知肚明的,可是顾远航这蠢小子,好像根本没明白其中的利害与区别。
他有些气馁,心想着不妨再等等,等到顾远航懂事了明白了,到时候再吃他,倒是能显现得自己光明磊落一些。
黑暗中他低低地应了一声,又说:“不知道怎么回事,睡不着了。”
顾远航轻轻地转过身,声音柔软,“要我陪你说说话吗?”
张竞川想了想,问他:“和我说说你和那个博宁哥的事情吧。”
顾远航没想到他会这么问,安静了片刻,闷闷地答了一句:“博宁哥有什么好说的。”
张竞川不肯,仰仗着自己生着病,央求地口吻,“说说看吧,就当满足我的好奇心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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