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师叫住她:“韩小姐,你没有什么要问的吗?”
韩子夜脑子里一片空白,她站定看了看律师,空了半拍才说:“没有。”
律师点点头:“再见。”
“再见。”韩子夜出了门,步履维艰,在铺着粗绒地毯的走廊上走了一半,她像是突然想到什么,又快步折回去,敲了敲门,急急慌慌问,“他现在,怎么样?”
律师从一堆文件中抬起头来,严肃说:“相信我,麦先生比你想象中的要好很多。”
韩子夜的脑子里终于有了点东西——一张扑克脸,总是老神在在,懒散又木讷。不管他的内心有多少暗涌,脸上却从不显露,就像是曾经那房子外的海湾。
她多少有些安慰。
到公司,上司直接把她叫到了办公室,神色严厉说:“韩小姐,你刚请过年假,就又接二连三的请假,我们组工作很多,我不能再这样容忍下去。”
韩子夜勉强笑笑:“你刚才的话,我的理解是,我的工作,是不能轻易被替代的,谢谢。”
经理没接茬,问说:“是不是你的家里出了什么事情?”
韩子夜看着他,心说,我告诉你让你看笑话么?她站起来,干脆说:“谢谢关心,我在处理。”
经理笑里藏刀:“那好,帮我个忙。德州那个项目,公司很重视。我今天下午要去休斯顿出差。可明后天我在新泽西有个会,应该去不了,可不可以请你替我参加?”
韩子夜心乱如麻,还要强作淡定:“没问题。”
晚上,韩子夜回家,把客厅的东西收好,给地毯吸了尘,换了床单,又到卫生间,刷干净马桶和浴缸。
一没事可做,她就开始心慌。
这种时候,人是不敢胡思乱想的。她相信麦洛。他从来都是老老实实做人,别说杀人了,麦洛连酒驾都没有过。
可她仍需极力控制住自己的恐惧。因为她懂得,只要有一丁点的恐惧,就会让人崩溃。像一滴浓墨滴落进水中一样,一点点扩散蔓延,直至水全被染黑,才会停止……
第二天,韩子夜正在公司打印文件,准备到新泽西开会的材料,保安打电话过来,说楼下有人找。
韩子夜心里一激灵,赶紧下楼。
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高大男人走了过来,问:“韩小姐?”
韩子夜点点头。
那人说:“我是尼娜.杨的保镖。杨小姐想请你过去一趟。”
韩子夜说:“可我一会儿要出差。”
那人说:“不会耽误你太久,我保证按时把你送回来。”
尼娜跟韩子夜之间,隔着一个麦洛。这个节骨眼上,跟麦洛有关的,在韩子夜眼中,都是要紧事。
她二话没说就坐上了保镖的车。
车子停在一处独立别墅外。
宽敞的欧式草坪,有年份的房子。
这附近的门禁安保系统非常严密,韩子夜只能被保镖引进房子。
宽大的会客室里,坐着一个漂亮的女人,和一个西服革履的男人。
那个女人,就是尼娜了。她是标准的金发妹,眼珠是碧绿的,像是清澈又深邃的湖水。
尼娜跟韩子夜握了握手,说:“韩小姐,不用介绍了吧。真想不到,我们第一次见面,居然没有打起来。”
韩子夜摇头:“这是你的幸运,因为你一定打不过我。”
尼娜笑笑,向韩子夜介绍身边的男人:“这位是尼克,是纽约最好的刑事辩护律师。他是前任的州检察长,对于这类案子非常得心应手。”她又冲着尼克说,“这位是韩子夜,威廉的未婚妻。”
韩子夜跟尼克握手。尼克说:“韩小姐,很高兴认识你。我的太太,也是个华人。”
尼娜接口说:“是吗?真是太好了。威廉已经指定尼克作他的律师。你放心,只要尼克接手,威廉没事的胜算,一定非常大。”
尼克也说:“韩小姐,我们已经在走向胜利的半路上了。这案子其实并不复杂,我在这儿,想问你几个简单的问题。”
韩子夜拉了对面的椅子坐下。尼娜端了杯咖啡给她,问说:“要糖和奶吗?”
韩子夜根本没心思喝,就说:“谢谢,不用麻烦。”
尼克问:“麦先生最近的精神状态怎么样?”
韩子夜说:“很正常。”
“他的父亲刚刚过世。”
“是的。”
“据调查,死者跟麦先生父亲的去世,有很大关系。”
“我不太清楚。”
“麦先生从小学就有严重的自闭症?”
“尼克,”韩子夜说,“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想从自闭症这个方向帮他赢得官司。可他现在并不是个病人。我在出事那天上午跟他通过电话,如果有什么不寻常,我一定能感觉得出来。对,虽然面对导致他父亲去世的那个人,他肯定会非常愤怒。但我们大多数正常的人,都会在情绪失控前向自己喊停。而且,他还是一个快要结婚的男人。他的顾虑和责任感,一定比别人更重。”
尼克点点头,突然问:“你说跟他通过电话,是什么时候?”
韩子夜翻出了通话记录,告诉尼克准确的时间和两人谈话的大概内容。
尼克记录好,又问了些关于麦洛生活习惯的问题,便跟两人告辞。
尼克走后,韩子夜也看了看表,说:“我也该走了,一会儿还要出差。”
“出差?”尼娜难以置信看着她,“威廉出了这么大的事,你还有心情出差?”
韩子夜反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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