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昭,你把话说明白了。”周岳亭依然揪着前面的事情不放。
容昭叹道:“我已经说的很明白了。至于萧大人为何没把那份供词给刑部,又或者是萧大人把那份供词给了刑部而刑部却因为证据不足且碍于皇后娘娘的面子不去为难周家等等原因我都说不清楚,说白了,我不过是送我姐姐进宫的,半道上遇到了萧大人,不知道萧大人哪根筋搭错了非要让我们这些戍边武将家的子弟进国子监读什么圣贤书所以把我留在了京城,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我都不懂!你们是这上京城里光屁股长大的,你们该懂啊!怎么反倒来问我一个外来户。”
周岳亭一脸纠结还想再说什么,房门再次被人推开。
“你他娘的……”周岳亭回头又骂,却见进来的是自己的人,于是忙住了嘴。
来人一脸焦虑,急匆匆走到周岳亭跟前也来不及行礼,只在他耳边低语了两句,周岳亭顿时变了脸色,失声问:“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他刑部凭什么拿人?!”
“刑部的差役持的是陛下的手谕,说是老爷涉嫌谋害皇子试图造反,要押入天牢受审……”
“放屁!皇后娘娘是我周家的人,我周家为何要造反?!”周岳亭说着,一脚把来人踹开,连外袍都不穿便急匆匆的出去了。
赵默转头看容昭,容昭无奈的耸了耸肩,做出一副无辜的表情。
“你在这儿继续玩儿,我先走一步。”赵默说着,起身去拿自己的披风。
“那这帐……”容昭指了指一桌酒菜。
“算我的。”赵默披上斗篷,大步流星的走了。
前一刻还吵成一锅粥,不过眨眼屋子里就安静下来。
“唉!你看看,说真话就是这么不招人待见。”容昭无奈的摇了摇头。
兰香看着一脸无害的容昭,微微笑了笑拿起酒壶来给他斟满酒,微笑道:“容公子为人坦诚,实在令人敬佩,奴家敬你一杯。”
“多谢兰香姑娘,只不过容某已经不胜酒力,不能再喝了。”容昭轻轻地摆了摆手。
兰香轻笑道:“公子也没喝几杯嘛,是不是嫌这酒太寡淡了,喝着没有意趣?要不,奴家给您再换一壶?”
“不必了。我就是有个小小的问题要问你,问完了我也该走了。”容昭伏在桌子上,笑眯眯的看着兰香。
兰香微笑道:“公子有话请直说,不必客气。”
“那周公子也算是你的金主了,他家里出了事儿,你就一点都不着急?”容昭盯着兰香的眼睛问。
兰香微微一笑,说道:“公子有所不知,做我们这一行的吃的就是迎来送往的饭,有道是今儿走了穿红的,明儿还来挂绿的。周公子不是我们唯一的金主,他走了,自然还有更好的再来——你看,今儿我们兰桂楼不就迎来了容公子您吗?”
容昭淡淡一笑,说道:“人家都说‘戏子无情婊子无义’,今儿本公子算是真正领教了。”
“公子错了。无情的并仅仅是戏子,有些人比戏子更无情百倍。无义的也并不只是婊子,你看那些道貌岸然之辈,人前人后高谈阔论什么‘仁,义,礼,智,信’,实际上背地里做的那些勾当却比猪狗都不如。世人皆无情,世人皆无义,为何偏偏来指责我们这些卑微下贱之人?”
“好一个。世人皆无情,世人皆无义。”容昭缓缓地站起身来,朝着兰香点了点头,说道:“今日也算是领教了兰香姑娘。改日再来叨扰,告辞了。”
“公子慢走。兰香不送。”兰香只款款起身,朝着容昭微微一福看着他出门而去的背影,也只是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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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回,心意
容昭出门带着盛穹等人一并离开,兰香才缓缓地走到门口看着院子里闪烁的各色风灯以及灯光照射下盛开的梅花,脸上的表情比梅花的香味更冷。
“姑娘,就这么让他们走了?此人绝非简单人物,他装作纨绔不为,实际上城府深得很。今日放走了他,他日必成祸患。”一个其貌不扬的青衣男子凑过来问。
“不然呢?他是靖西候世子,现如今有睿王和萧府撑腰,只要我们一动他,这上京城必定会翻了天。到时候我们都会败露,更别说仙主的千秋大计了。”兰香黛眉紧蹙,伸手折下几朵春梅,缓缓地揉成花泥。
“你我们派人盯着他?”青衣男子又问。
兰香冷笑道:“这人行事如此高调,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难道还用我们派人盯着?
“姑娘的意思是?”青衣男子一时摸不准兰香的意思。
“我们只需要按原计划行事就好了,关于这个容昭,就交给肃王和平南王他们去对付好了。周家已经完了,我们下一个目标是镇南候府。”
“是,属下明白。”青衣男子躬身应道。
却说容昭从兰桂楼出来,迎面便看见霍云带着人守在门口,因纳闷的问:“你怎么来了?”
“王爷不放心,叫属下来接世子爷。”霍云低声说道。
容昭嗤的一声笑了:“有什么不放心的?难道我还能被个花魁娘子给吃了不成?”
霍云警惕的看了看周围,低声说道:“世子爷,还是先上车吧,这儿的气氛不对,属下有一种不安全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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