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丝毫不觉得杨延陵可怜或是无辜,他贪墨民脂民膏,吃得脑满肠肥,一家子都挥金如土时,怎么不哭啊,如今知道哭了,已经迟了!
可她知道杨延陵是罪有应得,围观的人们不知道啊,有说杨延陵活该的:“……早听说他们家银子多得堆成山,主子们日常吃燕窝都是吃一碗倒一碗了,如今终于得到报应了,可见老天有眼!”、“可不是,户部那样的地方,想不肥都难,这些年还不知道贪墨了多少我们的血汗钱去呢……”
自然也有看他白发苍苍,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就同情可怜他的:“不会罢,杨大人一直清正不阿,为民请命啊,怎么会忽然就被定了贪墨之罪,会不会是哪里弄错了?”
“没听杨大人说是摄政王在排除异己吗,话说回来,自摄政王上台以来,家破人亡的人家已不是一家两家了,他有多残暴不仁,还用说吗?不然当初也不会落个‘煞神’的名声了,我瞧着这事儿蹊跷……”
一群什么都不知道的人,遇事立刻站到道德制高点上,同情起所谓的“弱者”来,虽然他们也就只是嘴上说说,过了就算,但说的人多了,又岂能一点也不对宇文修的名声造成影响?显然这样的事,已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也足见他想要励精图治,海清河晏,是多么的困难,多么的举步维艰了。
简浔心里沉甸甸的,就跟堵了块破布似的,气都快喘不上来了。
杨延陵还在哭嚎着:“宇文修,你别以为如今满朝文武都怕你,对你敢怒不敢言,我就会怕你了,我告诉你,我死也不会向你屈服的……我也死都不会认你的欲加之罪!我倒要看看,满朝文武与天下士人知道是你逼死了我之后,会不会群起而攻之,不止我的后人,所有有识之士,都会反抗你到底,将你赶下摄政王之位,让你的狼子野心落空,身败名裂,不得好死的……”
说完,他目露悲愤狠绝之色,老泪纵横间,起身就一头往大门左侧的石狮子撞去!
“呀……”人群里立刻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惊呼声。
简浔在车上看得这一幕,也是心里一惊。
杨延陵可还没最后定罪,得他自己招认了罪状,并画押按手印后,他才能算是犯人,就这样死了,悠悠之口岂能不诟病宇文修,指不定还会引来御史的弹劾,他因为是扶的小皇帝上位,再加上自己和平隽的强势,的确将满朝文武都看似弹压住了,但也仅仅是“看似”而已,暗地里不知道多少不服他的人,有现成的机会可以给他制造麻烦,那些人自然不可能放弃。
忽然之间,想要宇文修上位做皇帝,掌全天下所有人生杀予夺权利的念头,就一下子具体而强烈了起来,明明他就一心在为百姓做实事,一心在救国救民,到头来却奸臣攻讦他,触犯了他们利益的人明里暗里等着给使绊子,他一心想要他们安居乐业的百姓,也不理解他,那他还当这吃力不讨好的劳什子摄政王做什么,他何不直接当皇帝,名副其实,让所有人都不得不闭上自己的嘴巴!
这些念头只是一闪而过,简浔的注意力泰半仍放在杨延陵身上的,以为他必死无疑了,虽满是恼怒与糟心,但已在想着宇文修如何才能相对完满的善后了。
不想千钧一发之际,旁边却扑了个年轻小伙子出来,把杨延陵往旁边一推,他便趔趄着摔倒在了地上,一看便知应当摔得不轻,但至少,性命是保住了。
简浔的第一反应,便是本能的松了一口气,人没死就好,然后便立刻往那急公好义的小伙子看去,他可真是出现得太及时了,比那些个只知道呆在原地的腾骥卫们强多了。
就见那小伙子十七八岁的年纪,中等个子,生得唇红齿白的,十分俊美,不过缺点也是,做为一个男儿,俊美得太过分了,免不得给人几分男生女相的感觉。
但简浔随即就笑了,因为她看见,那男子没有喉结,所以,他其实不是男生女相,而是根本就是“她”?
那位女扮男装的姑娘已开口在说话了:“杨大人既说是欲加之罪,为何不敢随众位官爷走一趟,反倒一言不合就寻死?您方才若是真死了,岂不正好证明您是心虚了,所以连堂都不敢过,便直接畏罪自杀了?您既说自己是清白的,更该昂首挺胸的去证明自己的清白不是吗?”
☆、第二百一一回 同类相吸
“俊俏男子”的一席话,说得舆论不再呈两极分化的局势,而是成了一边倒,“对啊,杨大人既说摄政王是在排除异己,那就随官爷们走一趟啊,走一趟不就能证明自己的清白了?”
“就是,犯得着堂都未过便当众自尽吗,摆明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嘛。”
“就是因为这样的贪官污吏太多了,我们老百姓的日子才会一年比一年糟糕,吃不饱穿不暖,只差卖儿卖女的,摄政王为了保家卫国,上了那么多次战场,杀了那么多敌人,不知道身上受了多少伤,如今他上台后,下达的命令又都是为我们老百姓好的,这么好的摄政王,怎么可能冤枉无辜?可见这杨大人的确有问题,不然干嘛不敢去衙门,干嘛不敢让官爷们抄他的家,分明就是心里有鬼嘛……”
这样的一边倒,简浔自是喜闻乐见的,瑞雨琼雪连带车夫也是松了一口气,局势再不扭转,他们都要忍不住下车去骂那个老贪官和那些个什么都不知道,只会人云亦云的无知长舌男长舌妇了。
但杨延陵可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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