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道:「班某并非藏拙,章程事关商会的根本,一旦有误,班某名声倒在其次,
只怕误了主公的大事。」
「汉国与晋宋风气大不相同,我们来定只怕与实情不符。」程宗扬道:「别
人我信不过,还得靠你了。」
主公把话说到这个地步,可见知遇之恩,班超心中不由生出一股豪情,朗声
道:「既然主公信重,属下敢不从命!」
班超去见程郑,商量章程之事。秦桧道:「主公为栽培班先生也算是煞费苦
心了。」
「这边钱庄布局下来,我们在汉国的局面已经仅次宋国,只靠程大哥一人肯
定忙不过来,只好硬逼着老班上马了。」
程宗扬跪坐得难受,索性站起来活动一下手脚,「见到徐常侍了吗?」
「见了。徐常侍颇为过意不去,拉着我说了半天话。他提到那天本来想找昭
仪,替主公敲敲边鼓,谁知又闹出封侯的事来。眼下不是说话的时候,他也无计
可施,只说再等等,看是否还有转机。」
程宗扬笑道:「老徐也算有良心的。」
「属下今日入宫,还遇到一个人。」
「谁?」
「师丹。」秦桧道:「我们在庭中聊了几句,倒是听到一个消息……」
他停顿了一下,慢慢道:「天子召见师丹、何武二人,询问限田之事。」
程宗扬蓦然停住脚步,「刘骜这就想对付豪强了?」
「虽然是意料之外,但也在情理之中。」秦桧道:「刘骜此人器量褊狭,尤
恶臣下以大义为名,行谏阻之事。朝中为封侯之事争议不绝,已经触了天子的逆
鳞。再加上算缗一事,权贵世家处处插手,从中大肆渔利,以天子的脾性,岂能
咽下这口气?」
「刚开始收拾商贾,接着又拿豪强开刀,他以为自己是三头六臂吗?」
秦桧道:「六朝君王中,以汉国天子威权最著。诏令一出,群臣俯首。即便
丞相、三公之尊,被天子赐死的,也比比皆是。」
程宗扬默然良久。晋宋两国的君主比起汉国天子的强势,不啻于云泥之别。
别的不说,单看宫室的壮丽,就知道汉国天子的威严显赫。吕雉虽然垂帘多
年,但天子权威尚在,刘骜在这种传统下继承帝位,一意孤行毫不奇怪。
程宗扬沉下心,问道:「长伯现在到了哪里?」
「按照路程,今晚能到伊阙,明日午时前后入城。」
「让老匡准备一下,明天去舞都。」
「只怕有些仓促。」秦桧道:「连日奔波,人困马乏还在其次,那些马车少
不得要检修一番。」
六朝的马车没有橡胶轮胎,即使天子礼敬贤者的专车,也不过是在车轮上扎
上蒲草,即所谓的安车蒲轮,道路也是土石路,车辆行驶中受到的冲击力极大,
长途跋涉,对驭手、马匹、车辆都是考验。程宗扬也是考虑到这些,才让吴三桂
等人休息,换留守的匡仲玉去舞都。但人可以轮换,那些可以运送金铢的四轮马
车却换不了。
「安排好修理的人手,最多一天,后天必须走。」
「主公要把合德姑娘送走?」
「天子真要下令限田,然后就是封侯,接下来恐怕真送一道诰封过来。她留
在这里风险太大,还是去舞都好些。」
「合德姑娘若是留在这里,我们与长秋宫说话更方便些。」
秦桧说得很含蓄,但话里的意思程宗扬听懂了。换个说法,就是把赵合德握
在手里,必要时好与长秋宫的主人讨价还价。
程宗扬玩笑道:「人家姊妹够可怜了,我还是少作些孽吧。」
秦桧洒然道:「主公吩咐,属下自当遵从。」
「我去一趟上清观。先把合德姑娘接过来。」
要接赵合德,随便派一个人去就行,自家主公偏要亲自跑去上清观——居心
不问可知。
秦桧咳了一声,「左右是一晚的事,不若见过长伯再走。」
程宗扬虽然挂念观里的美人儿,闻言也只好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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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王、列侯得名田国中,列侯在长安及公主名田县、道,关内侯、吏、民
名田,皆无得过三十顷……」
一名文士拿着简册在厅中诵读,他年纪甚轻,头戴高冠,身着儒服,仪表堂
堂,风度翩翩,却是当日在月旦评上大出风头的许杨。
另一名同样来自汝南的名士廖扶也在座,旁边一个相貌平常的少年,却是吕
巨君。再旁边,是守卫宫禁的卫尉吕淑、颍阴侯吕马、城父侯吕桃、颍阳侯吕不
疑、西平侯吕蒙、屯骑校尉吕让、越骑校尉吕忠、长水校尉吕戟……近二十位吕
氏族人共聚一堂,其中官职最低的也是二千石。坐在中间的则是大司马、襄邑侯
吕冀。
许杨继续念道:「诸侯王奴婢二百人,列侯、公主百人,关内侯、吏、民三
十人。年六十以上、十岁以下不在数中。贾人皆不得名田为吏。犯者以律论。诸
名田、畜奴婢过品,皆没入县官……」
许杨念完,厅内静了片刻,然后西平侯吕蒙笑道:「好啊。天子洪恩浩荡,
给咱们每人留了三十顷田地,又怕咱们这点田地养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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