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凭什么一定要相信他?”
“他居然没有告诉你。”眉头微微蹙起,眼神也略露惊奇。
“那件事啊,我已经知道了……”偏过头去用手指拨弄着茶盖,吐了一口气,身子倒在靠袱上,低声说,“好,看在他的面子上,我就再信你们一回。”
又忽地直起身子,声音尽量脆利:“不过你们要想清楚,我现在的身份不只是逸王妃,还是你们江家的小姐,一旦你们要我做的事惹出了什么麻烦,江家也别想往外摘!”
了了并不作答,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惊异的神色在目中一闪而过,把白色纸包放回腰带间,随即转身向外走去。
放出狠话之后居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林迪菲觉得自己的面子真是比包子还不值钱,对着了了的背影使劲磨牙。
走到门口时,了了突然回过头,低声警告了一句:“多多提防表小姐。”
林迪菲丝毫不以为然。
若说起提防,无论是从了了人体监视器的身份还是她的冷漠态度来看,林迪菲都觉得,没有人比她更值得自己严阵以待。至于姚绣莹,想来想去,唯一可能引起矛盾的,应该就是两人共侍一夫的尴尬局面,不过有那个恍如谪仙的流云公子在,再加上李贶翎跟自己明里暗里都紧张兮兮的关系,这唯一的不和谐因素也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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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仙园周围共有四所宅院,分别是抱朴居、清草院、翠华轩和花剑堂,无一不是耗尽匠人心血,心修葺而成,风格各异、构造奇巧,虽由人作、宛自天开,绿竹清泉、疏桐碧池点缀其间,自成一派天然意味,与风景绝佳的留仙园相得益彰。
当初修建逸王府的的时候,李贶翎曾下令倾全府之力建造此处。此令一出,立刻传得满城风雨,于是,全天齐的人都知道,他们俊美无双、身份尊贵的逸王,有四个备受恩宠的男宠,自此,逸王好男风的秘辛也就传得天下皆知。
而现在,四处上好的宅院,却只有两处可见人迹。
花剑堂正如其名,可赏花亦可舞剑。
小院落中遍植花草,弥望皆是,繁花丽蕊无断绝,熏得花剑堂内处处馥郁芬芳。而与之相隔一室的另一个院落,则是另一番肃杀景象——草木萧索,断乔残木遗落满庭。前者可供赏弄花草,后者可供舞剑扬刀。
给露静静地坐在房间里,抚额看书。偶尔抬起头看看蹲在院中侍弄花草的借月,神色平静悠然。
脚步声忽起,他忽地转过头,一张英气逼人的面容跃入眼中。
“公子交代你的事,可办好了?”
支风解下腰间的配剑,坐下的时候眉头一皱,左手在口捂了捂,面色很是沉。
“你受伤了?”
“轻伤而已。”
“公子交代你的事情,可办好了?”
“大略办好了,只是……”
“只是什么?”
“他未免太狠心了些,”咬牙接着说道,“这次名单上的官僚,好几个都是清官,只为了引太子d的人下水,就让他们无辜遭难,那个人怎可如此心狠手辣!”
给露转过话头:“你刚刚说,大略办好了,是什么意思?”
“名单上的人,并未全死。”
“活下的是谁?”
“炎阳郡的知府,为官甚是清廉,”叹了口气,“是我爹的旧部。”
给露把书重重投在桌上,厉声道:“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支风“腾”地站起身,狠狠拧着眉毛:“难道就因为他救过我一命,我便要昧着良心四处为他杀人吗?早知道是这样,还不如当初死在菜市口干净!”
给露冷笑了两声:“当初既然没死,被他救了,这条命便是他的了。这些事,慢慢习惯就好。当初他让你换名字、进王府,你还不是诸多怨词,现在,不也好好地站在此处吗?”
英气的眉宇间仿佛含着一团火,目光炯炯欲燃,口快速地起伏,刚想说些什么的时候,门外忽然传来一个声音——
“公子请两位去抱朴居一趟。”
墨缘出现在门口。
给露含笑微微点头,慢慢站起身,向窗外望了一眼,提步走了出去。
抱朴居内。
白衣如雪的少年半坐半躺地伏在竹簟上,白如透玉的手指拈着一粒玉润的云子,神情分外散淡,却又隐隐透出一股清寒之气。
墨缘走到竹簟前,躬身道:“公子,他们到了。”
流云施施然坐了起来,漫声问了一句:“事情可办妥了?”
支风沉声道:“办妥了,这是名单和节略,请公子过目。”
墨缘接过支风手上的一沓纸签,躬身递给自己的主人。
流云随意翻了几张,便搁在一边,顺手端起一盏茶送到唇边,细细品茗。
支风想起那几个无辜枉死的官员,心中不忿,拳头不自觉地捏紧,投向他的眼神也是锐利十分。
立在一旁的给露有所察觉,轻轻碰了碰身边人的手肘。
只片刻,支风便逃脱似地撤回目光。
刚刚,与他有一刹那的对视。
那究竟是一双怎样的眼睛?
那眼中的目光,冷到彻骨,冷到极致,冷到绝望,冷到,让人无端觉得身处修罗地狱。
“你可想见到藏有另一半瘦菊图的人?”
支风闻言一惊,声音有些颤抖:“公子是说,我妹妹尚在人间?”
“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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