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湛是清醒的,可是从他爬都爬不起来的样子来看,他是被下了什么药。
和光说:“若不是这样,他便要寻死。”
靡音让抹茶与和光都离开,独自坐在了沈玉湛身旁。
初见他时,他是有些傲骨有些魅惑的翩翩公子,现在却苍白无力惹人爱怜。沈玉湛的脸并不算极美的,却自有一种风味在其中,会让人百看不厌。靡音刚刚方寸大乱,心情只是稍稍平静。他也不知为何自己非要来看看沈玉湛,这个人明明最不想看到的就是自己吧?若不是自己c-h-a手吹龙的事,沈玉湛如今还安安稳稳的在九曲朗身边,不会经历这些。他虽然没死,可是心却已经死了。如今看到靡音,沈玉湛也不过是轻轻一瞥就恢复了波澜不惊的眼,看起来如没有知觉的尸体一般。
“你不想回梅宫吗?”靡音开口,就是个让人意想不到的问题。
看上去两人年纪相仿,可如果算上上辈子,靡音的岁数当他爹都够了。沈玉湛再沉稳却还是个孩子,就如同无觞对自己,无论自己有几岁,他仍然觉得自己是孩子。
“我这样子,如何回得了梅宫。”沈玉湛口齿不清,想来是怕他咬舌,药量加重到牙齿都是软的缘故。
“死并不是最好的方法。何况你还有梅宫。”靡音不知道是说给沈玉湛听的,还是说给自己听的。
“我回去梅宫又有什么用那?宫主不会褒奖我,也不会惩罚我,不过是再给我另派一个任务,让我再过一次这样的生活。”说到梅易初,他的脸上露出一点笑意,然后继续说道:“他就要成亲了,我这个时候回去怕是连见他一面都不能。”
想了想,之前的确听说梅易初和舞流云要成亲的事,大概是在春天,可具体的时间却并不知道。现在或许还有些时间,可以送去贺礼。靡音的心里还是烦乱,竟然恍恍惚惚的开始琢磨这种琐事了。
“你就这样死去,我会让人送消息去梅宫,你知道梅易初知道你死了,会说什么吗?”靡音淡淡的说着:“他会说‘哦,这样啊’。只有这四个字而已。”
沈玉湛听到这句话,死死地咬住了嘴唇。靡音不管他,继续说:“你是第几个沈玉湛?我只认识第一个。她可以为了任务周旋在自己厌恶的人身边,会笑着对待所有的污蔑嘲讽,所有轻薄了她的人都会死,因为就算梅易初忘了,她也不会饶了伤害过自己的人。”
沈玉湛的手指虽然无力,却依然死死地揪着被单,仿佛那是仇人一般。他从没想到这一点,也不知道为什么靡音会了解这么多之前的事。原来这个名字并不是自己独有的,他得到宫主的赐名,却没想到早就是别人的替身。这件事,让沈玉湛心里痛苦不已。
“是我污了这个名字。原来我连这个名字都不配。”
靡音说:“我不知道为什么梅易初要叫你沈玉湛,但是这个名字就说明,他信任你。就如同他信任第一个沈玉湛一样。你就这样死了,是死给谁看的?是要对他表忠心那?还是要让他知道你内心依然洁白无瑕?如果你担心梅易初会厌弃你这身体,那你是想错了。他根本不会在意。就如同他不在意之前的沈玉湛跟过多少男人一样。”
沈玉湛的手指松开了,但脸确实憋出了粉红色。也不知是气的,还是怒的。“宫主从不曾碰我。”这句倒像是解释,不让靡音玷污了他家宫主清白似的。
靡音一笑:“又或者,他根本就知道你若是上了他的床,就再也不能成为下属了,所以才不碰你。不然,以他的x_i,ng格,根本不会放着嘴边的r_ou_不吃。”
沈玉湛恢复的一点点力气都费在咬牙切齿上了,看向靡音的目光更是憎恨不已。
靡音收起笑容,又恢复成刚才那副不问世事的模样:“所以,你不用死了。好好活着,我不想欠梅易初这么大的人情。”
沈玉湛说:“你到这里来,就是为了让我活着?我以为我已经没用了。”
靡音说:“按照你的期待,我留下了九曲朗。可我还缺个安抚他的人。”
沈玉湛眼中闪过一道光,却马上又消失了。“原来是这样。”
靡音说:“能活着的时候,就不要想着去死。你要知道,有些人,是想活都活不下去的。”
靡音说完,就站起身。他需要把自己乱糟糟的情绪发泄发泄,于是就来这胡闹了。这种事,如果是平时的他根本做不出来。简直就是拿梅易初的隐私来他添乱子。他说完最后一句话,才发觉这才是自己想表达的。说完了,该回去了。宫里还有事等着自己解决,没有时间留在这里。至于沈玉湛,如果他还是执迷不悟,那只能等着送骨灰回去了。
沈玉湛挣扎着,叫住靡音。
靡音回头,说:“还有事吗?”
沈玉湛说:“之前的那个……沈玉湛……后来如何?”
靡音望着桌角的花雕,说:“我也不知。不过想来,是做错了什么,让梅易初厌弃了吧。”
沈玉湛的脸色顿时显出青灰,愣起神来。
靡音说:“若是他没有失望,也不会又找来另一人完成他对自己信任的期待。”比如你,比如虹桥,若是没有错,梅易初何苦揪着前尘旧事不放,非要心心念念找出和之前完全不同的人来培育来教养那?梅易初对属下心狠,对自己亦是。这是他的错,必须更正,不会躲避,至死方休。
沈玉湛闭上眼,重新躺回床榻。
出了屋子,靡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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