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室长见徐嵩沅淋得一身是水进来,在床上探头问:“你们早上出去的时候没拿伞?”
徐嵩沅没应他的话,径直走到洗漱间,寝室长扯着嗓子喊:“老徐,你先把s-hi衣服换下来吧!”只听见洗漱间一片稀里哗啦开水龙头的水花声。
过了一会儿,徐嵩沅出来,拿着干净衣服进去了,眼睛还红红的,寝室长觉得不太对劲,连忙爬下床跟到洗漱间去看他,“怎么了?老三没跟你一起回来?”
“嗯。”徐嵩沅换好了衣服,又用毛巾洗了一把脸,“他还在那边。”
“你怎么就一个人跑回来了?”寝室长试探地问,“吵架了?”
不至于吧,两人大男人,怎么搞得跟个小女孩闹别扭似的,再说老徐也不是那种一言不合就翻脸的人啊。
“没,是我有点私事,就先回来了。”徐嵩沅说。
一串嗡嗡的震动声传过来,两人一起望向塞在洗手台下面的水桶。徐嵩沅愣了愣,才想起没把s-hi衣服口袋里的手里掏出来,他拎过手机,看了看来电人,摁掉了。
他对寝室长说:“我昨天没睡好,先上床眯一会儿。”
接下来一整个y-in雨连绵的下午,宿舍里一直传来接连不断的手机震动然后被摁停的声音。
后来震动声终于停了,徐嵩沅囫囵地睡了一觉,没有做梦,觉得自己睡了很久。
睡醒一身热汗,春天来了。
寝室长见他坐起来,“我正准备去食堂,要我帮你带饭吗?”
徐嵩沅抓了抓睡乱的头发,“不用,一起去吧。”他跳下了床。
他固执地把自己扳回那个所谓的正轨,把图南带来的光怪陆离的幻梦剥离。
他们刚走到楼梯口,寝室长推推眼镜,突然说:“诶,这不是你小女朋友吗?”
徐嵩沅抬头一看,图南撑着伞站在他们宿舍楼前面。
寝室长拍了拍他的肩膀,自己默不作声地走了。
图南不知站了多久,裙子下摆都是水。雨中的校园没什么人,偶尔有几个结伴路过的,总是一下都不见了。
图南也看见了他,转过身来,对他说:“对不起。”
他曾经以为图南从不道歉,从不回头,他总是大步往前跑,自己在后面摸着他的脚印,吃力地跟得狼狈不堪。
徐嵩沅笑了,“我接受你的道歉。不过……”他停了停,“我不想和你做朋友了,图南,我已经累了。”
图南抬起头,皱着眉看他,仿佛他说的话他一个字也不理解。“为什么?徐嵩沅你什么意思?”
“这么多年我一直在迁就你你看不出来吗?凭什么你的电话我一定得接,你一声令下我就随叫随到?”
“我没……”
徐嵩沅打断他的话,“你有。”
他抬头看了看路灯下针针锋利的雨滴,“我不想这样了。”
“你跟我发什么脾气啊我不是道歉了吗?”图南爆发了,他一把把伞甩到地上,歇斯底里道:“这点小事闹绝交徐嵩沅你是不是脑子有坑啊!”
“对我来说不是小事。”
“那又不是你的初吻!”雨淋到他头发上,一直贴到他的脸上,那些完美无瑕的妆容在此刻显得愈发狼狈,“我承认我那时候气疯了没考虑你的感受,我就是要恶心袁辙那个小王八蛋,那你也不至于说绝交吧?”
徐嵩沅自嘲地笑笑,“图南,你看,你到现在也没尝试理解一下我,这就是为什么我不想做你朋友的原因。”
图南愣了愣,他眨了眨眼,雨水又从他眼睫毛上滚落,他突然低下头,伸出手去抓徐嵩沅的手腕,“我只有你一个朋友。”
第24章
朋友这个词是图南为他戴上的沉重冠冕,他挺直着脖子,动弹不得。
他现在雨中分不清大地天空,也分不清图南是害怕和袁辙的角力少了他这么一枚关键棋子,还是真的害怕失去。可是他决定坦白,亲手撕下他们友谊的遮羞布,让他看里面可怖的獠牙。凭什么只有他不得安宁。
“做了那种事,还能做朋友吗?”徐嵩沅发出苦涩的声音,“我们为什么再也不去水库了,原因你清楚的吧?”
“你闭嘴!”图南打断他的话。
徐嵩沅执意要说下去,“你说我们是朋友,朋友哪里会做那种事情。”
“你说这些干什么?”图南的音调陡然拔高。
“我初中过得有多痛苦你明白吗?”
图南睁大眼睛看他,他的牙齿克制不住地打战,“不是……你提起这个做什么?”
“不提它就不存在了吗?那年夏天,我们……”
“那你又知道我有多痛苦吗?!”图南盖过他的声音。“我是男的!又不是女人!做那种事情又怎么了?!”
他印象中的图南,总是满不在乎地笑着,得意洋洋昂首挺胸,他那么的神气活现,就连是个男孩子却穿裙子本身都仿佛变成了魅力的一种。他几乎忘了他狼狈而歇斯底里的样子。
徐嵩沅的初中附近有一个废弃的水库,是五六十年代的产物,他总是暗中揣摩,那时的雨水应该更丰沛些。因为他们升入初中的时候,那里只剩下一大滩不及人腰那么高,里面像是蓄养着无数幽暗细菌的水坑和蔓长的秋草了。这个宝地是图南发掘的,在没有补习,又离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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