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哪里有人敢责怪皇帝?面对爱女的嗔怪,瑞锦川不以为意,呵呵一笑,挥手让桑洛入座。没坐到半个时辰,瑞锦川就要走,临走之前还把晋阳给留下了,美其名曰好不容易出宫,今日让她尽兴而归。
晋阳无语地跺了跺脚,跑过去挤在白若轩与瑞朝惜中间,冷着脸不说话。
瑞锦川一走,宴席顿时比之前开放了许多。
桑青阳设宴的目的就是要让这些同僚认识认识桑洛,好为她日后的仕途打个基础。是以,他领着桑洛依次敬酒。皇亲国戚自然优先。瑞朝惜虽是郡主,可乃是在座所有公主驸马的姑姑,敬酒自然由她这桌开始。
桑洛跟着桑青阳,听着他与瑞朝惜客套,目光垂下,望着酒杯里的酒。直到桑青阳撞了撞她的胳膊,她才抬眼,微微一笑,举杯喝了酒。
晋阳没有起身,就这么抬头盯着她。桑洛装作不认识她,她心里很不是滋味。
待敬酒完毕,桑洛已经微醺。她借解手之名离开宴席,想出去透透气。
晋阳见她离席,也站起身来追了出去。转出回廊,便见桑洛抱手靠着柱子,目视前方,不知道在想什么。
晋阳走过去,拉住桑洛的衣袖。
“你怎么会是公主呢?”桑洛语气很平静。这段时日来,她已经想明白了为何会时常想起那张手帕的主人。如果晋阳是平常人家的姑娘,她还有胆量去追一追,可偏偏是个公主,还是最受宠的公主。她身为女儿身,若是被戳破,那便是欺君之罪。
晋阳以为桑洛是在怪她隐瞒身份,解释道:“我并不是骗你……”
“我知道。”桑洛侧头看着她,微笑道:“今夜的你特别美。”
晋阳想不到她会突然说这样的话,俏脸一红,不禁微微低头。今日的妆容,她打扮了很久,就是为了来见桑洛。
桑洛见她害羞,轻笑出声,问道:“你跟出来做什么?”
“我怕你误会我。”由于桑洛比她高出半个头,她只有抬头看着她。
其实并不是晋阳矮,而是桑洛太高。晋阳的身高在女孩子中算是高挑的,而桑洛虽是女子,却活脱脱的是个男子的身高,且比一般个儿矮的男子略高。
桑洛见她眸光闪动,隐隐带着几丝委屈,不禁心中一软,柔声道:“没有的事,出门在外没必要跟外人道出真实身份。”
“你不是外人……”晋阳脱口而出。说出来后又觉得不妥,改口道:“你救过我。”
桑洛笑笑不语,转头继续看被灯光照亮的院子,半晌,开口道:“我并不喜欢这个家。”
晋阳站在她身侧,听出了她语气中的失落,问道:“那你为何要回来?”
桑洛道:“不甘心啊,我母亲不在了,为何他们就可以过得这么好?”
晋阳侧头看她,见她面无表情,模样是她从未见过的阴沉。她不知道桑洛要做什么,却也很想尽一份力,可是,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桑洛沉默半晌,侧头对着晋阳微笑道:“该回去了,公主殿下。”
话题就这么断了,二人一前一后回到了宴席。
回去后,晋阳时而去看桑洛时而皱眉思忖,却没再跟桑洛说过半句话。最后,她跟着瑞朝惜一起向桑青阳辞别。瑞锦川早就派了马车在外面等着她,她辞别瑞朝惜,依依不舍地上了马车,失魂落魄地回了宫。
此刻的桑洛抱手站在屋顶,望着那辆载着晋阳的马车驶入皇宫,叹息一声,转身往回走。
虽然知道是皇室的马车,她还是有些不放心,偷偷地跟了一路,亲眼见到马车进了皇宫大门才放下心来。
既然不能在一起,那就不要抱有任何希望。今日一别,永不相见吧。
在桑府闲了半个月,身上的伤已然痊愈。这日天气不错,桑洛让林轩把躺椅搬到院子里,躺在那里晒太阳。
春天的气息扑面而来,桑洛觉得很惬意。正想着晋阳在宫中是否也会晒太阳,那边桑青阳就差人来找她去书房。
书房内,桑青阳正在写字。
见桑洛过来,收笔坐下,微笑道:“洛儿,身上的伤可痊愈了?”
桑洛道:“已经大好。”
桑青阳盯着她看了半晌,开口道:“既然已好,你便不能整日游手好闲了。我已跟南山书院的夫子打过招呼,你明日便去那里学习。”
桑洛皱眉道:“学习?”
桑青阳道:“你总得考个功名。你大哥二哥都不成器,为父只有指望你了。”
桑洛挑眉,本想拒绝,可她也不愿整日呆在桑府,看着心烦。微一思索,开口答应了。
南山书院在半山腰上,书院的夫子乃是辞官归隐的太傅。
桑洛领着林轩一路爬山,终于在午时前赶到。
林轩伸手抹了一把汗,仰头看着南山书院的牌坊,“少爷,我们要在山上呆多久啊?”
桑洛背对着牌坊看远处,闻言答道:“不知道。”
林轩道:“老爷没说吗?”
“没有。”桑洛转身搭着林轩的肩膀,笑道:“呆在那阴沉沉的桑府,还不如在这山清水秀的地方生活呢。小林子,你是不是很怀念山下的花花世界啊?”
林轩摇头,见有个人正朝他们而来,眼神示意桑洛看过去。
来人胡须花白,板着一张脸,却是一身正气。
桑洛迎上去,拱手道:“夫子午好。”
张潜微微点头,道:“你父亲说过你今日会来。先进去吧。”
桑洛跟着张潜进去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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