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见着自己,方棠溪更要无心睡眠了。
方棠溪的呼吸很是小心,像是怕惊动旁人,完全听不出那种爽朗的性格,不过蓝吹寒和他相处久了,也知道他心思绵密,为人着想,恐怕是早就醒了,又不想吵到旁人。
偏偏这样的一个人,瘸了双腿,自然是要吃尽苦楚。
蓝吹寒暗自在心中下了决定,明日便把房中那个守夜却又睡得死沉的小厮赶去刷马桶。
久立门外而入,其实也是自身的修行。对于yù_wàng的自制力和独创剑道的修行。或许这种修行方式会空前绝后,毕竟像他这样冷漠性格的人本来就不多,要遇到一个能像方棠溪这样令人心动的人更是难之又难。若非如此,恐怕无法从无情入道。
寂静之中听得到蚯蚓在泥土翻动的声音,嫩芽在枝头初绽。蓝吹寒的唇角不由露出些微笑意。
世间一切都如此温暖,即便是在深夜,亦能感觉到五月的暖风醺人欲醉。
方棠溪却还没有睡着,衣袂轻轻翻动时,他发出了一声低微的呻吟,像是强忍着苦楚。
呻吟?
蓝吹寒瞳孔微微一缩,但又担心是小事,或许他只是压麻了手。他正踌躇之时,方棠溪的呼吸浑浊了些许,过了片刻才缓了过来,但呼吸仍是时断时续。
还在路上时,他就经常听到方棠溪呼吸不匀,他也只当他是伤势不稳,可是回到山庄也有好几个月了,怎么还是时好时坏的。
方棠溪明明醒着,他自己定然知道。
蓝吹寒推门而入,惊怒之下,震断了门闩,木屑纷飞。
靠在床边的椅子上睡得死沉的小厮猛然惊醒,还揉着眼睛,驱散睡意,看到是少夫人,慌忙上前行礼:“少夫人!”
蓝吹寒冷笑一声:“你出去!”
小厮心知少夫人最近失了老夫人的宠,大着胆子道:“可是少爷需要小的近身服侍。”
“近身服侍?你哪有一点服侍的样子!”
方棠溪对小厮道:“你先出去吧。”
那小厮很是犹豫。
“还不滚?”
小厮心知这次是犯了大错,方棠溪会放过他,但若是就这么离开了,怕是老夫人那里瞒不过去,但竟会被冷厉严苛的少夫人抓到,也只能自认倒楣。
看到吹寒自然而然地撕下面具,坐到床边,方棠溪不着痕迹地把抚摸正在发作的腿伤的手缩了回来,干笑道:“这么晚了,你怎么还过来?”
蓝吹寒用袖子拭去他额角的汗,伸手覆在他的膝上:“是不是……很疼?”
他说得很是艰难,几乎每一个字都像挤出来。
方棠溪吃了一惊。一直以来,他们并不同床共枕,即使被吹寒发现没睡,也只说是自己白天睡多了,晚上睡不着,又因前些日子身体不适,便也瞒了过来,没想到还是被他知道。
他对吹寒安慰地笑了笑:“其实腿没事,就是有些疼而已,以后问一下薛大哥要几服麻药吃吃看。”
蓝吹寒将他紧紧搂入怀中,几乎像要嵌入自己的身体里:“为什么不告诉我……”
方棠溪能清晰地感觉到他身体的微颤,不由有些恍惚。他一直瞒着不说,一是不想吹寒增加负疚,二来也是不想自己太麻烦了,令吹寒生厌,却没想到还是被发现了。
他勉强一笑:“其实也不怎么疼,十天半个月疼一次,忍忍就过去了。”
蓝吹寒轻揉他的双腿,沉声道:“下次有什么事,不要瞒着不说。若是早些知道,我们回庄之前还可去静溪山一趟。”
“去了也没用的,采言说薛大哥近些日子都不会在那里。”
蓝吹寒应了一声,手上用着按摩的手势推拿,过了半晌才道:“我这么摸着有用么?”
“有些用处,但和你的辛苦比起来,却是不太值得。”
“有用就好。”蓝吹寒凑过去,吻住了他的嘴唇。
从没进门之前他就想这么做,只是碍于深夜,又在修炼剑道,这才一直忍着不进去,而后一怒震断门闩,听他含笑温柔的嗓音,顿觉克制不住,忍不住吻了上去。
只觉得怀中的人不知所措地呆愣了一下,嘴唇微张,竟是没有反应,蓝吹寒心知他是惊得有点傻了,于是顺势将自己的舌尖探入,舔舐他的上颔。
方棠溪也像是反应过来,胆子极大地还想反过来攻城掠地,但蓝吹寒早就知道他不会这么安分,于是也用了技巧,甚至运了内息,吻得他气喘吁吁软倒在自己怀里,这才放过了他。
看到怀中的方棠溪虽然仍是白发,但并不像刚分娩过后,发丝灰败的样子,那时为他梳头,只要稍一用力,就能曳下一大把,如今恢复了些许光泽,气色也好了许多。
“要不要喝水?”
方棠溪点了点头,还没从喘息中平复过来,却见蓝吹寒拿了颗枕头让他靠在床头,到桌上倒了一杯茶水,喝了一口,含在口中,便来喂他。
他在病中时也能依稀感觉到被吹寒这么对待过,但是现在毕竟醒着,不由有些害羞,正在犹豫,吹寒已渡了他一口茶。
发现本来放凉的茶水有了温意,五脏六腑都感觉舒服许多,便知吹寒其实并无他意,只不过是看到茶水变凉了,所以用唇齿温一温罢了。
于是收了几分旖旎的心思,心下暗暗唾弃自己,都成亲三年了,还这么饥渴。
第十五章
喝过茶后,蓝吹寒又拿了夜壶给他解手,他其实并无尿意,但想到吹寒不能久留,若要解手还不知要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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